楚韶之从河运商队这边挑了百余名极佳的舵师,安排到船厂,随他们学习。
虽未直言,但舵师们心中有数,禁海令许是禁不了多久了。
商队少了人,自是要纳新,楚家的一举一动皆有人看在眼中,不肖半日楚家扩大河运规模的消息传遍靖海,甚至传至海州、靖州等地,甚至更远的地方。
小商队自危,当家人很得牙痒痒,楚家把肉吃完了,却连口喝汤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有人脉,消息灵通的,稍加思索便知晓楚家这番是为何,楚家准备吃肉,他们也要准备,皆无暇顾及对方。
楚韶之听闻外面流传的风言风语,不甚在意,有人问及时,直接了当的说明没这意思。
消息传了出去,众人看楚家的举措,更是不解。
楚韶之无心了解外人是如何想楚家,三日时间一晃而过,楚宥珉即将启程离开靖海,临行前一晚,周氏为他准备了饯别宴。
此前,楚韶之打算送一只和二两似的鹦鹉给楚宥珉,让宥齐去请人训,训得时间久,成效显着,比楚韶之的二两还会夸人,别的鸟儿是报菜名念贯口,它是吹捧人念贯口。
楚韶之将它送给楚宥珉,含笑道:“这只鹦鹉和你相配,送你了,还未取名,你为它取吧。”
……相配?楚宥珉脑子一时半会没转过弯来,虽然堂叔送他的鹦鹉毛色鲜亮,挺着胸膛雄赳赳气昂昂的,但也是一只鸟儿,哪儿相配了?
在他愣神之际,楚韶之拿鸟食逗了下那鹦鹉,只听它不停歇道:“主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比潘安颜如宋玉……”
楚宥珉:“……”
楚韶之没忍住笑问:“你就说配不配。”
楚宥珉扯了扯嘴角,也乐了,“自是相配。”
楚宥齐在一旁忍笑忍得肚子疼,“堂兄,你可要好好待它,为了训它,可是煞费一番苦心!”
楚宥珉撇他一眼,楚韶之拉回他注意,“回京路上只你一人,恰好陪你解闷。”
楚宥行:“就像楚宥齐在你身边一样。”楚宥齐整日叽叽喳喳,和这鸟儿也差不离了。
楚宥珉点点头,思量后迟疑道:“行,便叫它宥齐吧。”
楚宥行当即道:“好!”
“……”楚宥齐怒瞪两人,分明是打趣楚宥珉,火怎么烧他这来了,“不行,我拒绝!”
楚宥扬含笑道:“我看可行。”
楚宥珉寻求楚宥鸣的意见,“大哥意下如何?”
“可行。”楚宥鸣道。
楚宥珉目光投向傻眼的楚宥齐,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叫吧。”
楚宥齐反抗,“为何没人采纳我的意见?”合起伙来欺负他,若是怀星在,定然站他这边。
楚静姝、楚静娴坐在一旁看笑话,乐不可支。
楚静娴道:“你的意见无意义。”
话落,顿时转来一道幽怨的目光,惹得众人止不住笑。
楚宥珉敛下笑意,正经道:“靖海这些时日,多谢大家照拂,与你们朝夕共处的点滴我皆记在心中。”楚宥珉端起酒杯敬在座众人。
众人皆举杯,楚韶之破例浅浅喝了一口。
楚宥珉次日要出发赶路,饯别宴没持续太久,天黑不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回到安华院,楚韶之吩咐关差,“书案上的紫檀盒子,给宥珉送去吧。”
关差应下,抱起紫檀盒子出去,约摸过了一炷香才回来,笑着道:“老爷,小的去时,恰好撞见五公子、六公子在堂少爷院里呢,小的多留了一会儿,大公子、二公子、三姑娘、四姑娘皆遣人送了厚礼。”
楚韶之微微颔首,心道他们关系处的倒是融洽。
次日一早天方亮,浓雾笼罩,楚宥珉便已动身离开。
楚韶之等人为他送行,送他上马车。
楚宥鸣四人送他至靖海城外,楚宥珉来时,他们便是在此接他入城。
楚宥珉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诸位送到这即可,你们保重,日后再见。”
“保重。”
“一路顺风。”
“你下次再来。”
“路上当心。”
楚宥鸣四人相继道。
楚宥鸣应下,道别后马车驶离靖海。
楚宥鸣四人目送马车走远,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城。
送走楚宥珉,一切照旧。
万绣楼走上正轨,楚韶之权衡后道:“万绣楼之事已结束,细微末节之处你们多上心,写一篇总结,十日后善学楼上课交由我过目,准备开始下一项实践。”
几人相继应下。
上次福寿酒楼,父亲给了十五日扫尾和三日假期,一共十八日的空挡,而后才进行万绣楼的实践,此次加起来才十天,楚宥鸣问:“父亲,会不会太快了?”
“时间安排是紧了些,”楚韶之解释道,“你们大伯传信,禁海令年后解禁,届时我心力将落在海运上,无暇分心顾及你们,我争取在年前多历练、多教你们。”
楚宥鸣惊讶,“当真要解了?”风言风语传了多少年了,终于有苗头了。
其余几人专注地看向楚韶之,学了那么久,他们皆明白,河运和陆运商队是楚家的根本所在,若是海运能分一杯羹,楚家或许能再上一个台阶。
楚韶之颔首,“板上钉钉的事儿。”
楚宥鸣满心雄心壮志,此遭或许能见证楚家海运的开拓与崛起,他道:“父亲您放心去做,不必操心静姝、宥齐他们,儿子会帮忙看顾。”
若有可能,楚宥鸣希望自己能参与其中。
楚宥扬:“儿子也会多加看顾。”
四个小的当即表示,“我们会听大哥、二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