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很好。”慕蝶夸奖道，直直望着楚宥齐眼睛，“你想要的，主子都能满足你。”
楚宥齐握紧拳头，迈出这一步，他已无退路，“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慕蝶道：“当然。”
目送楚宥齐离开，慕蝶啧啧两声，主子特意叮嘱，让她十二分小心，她还以为会有多难，也不过如此，令她白白提心吊胆了这么些时日。
当初郑姑娘失手，他们还细细分析了一番，现在想来，是她实力不济，太过大意导致。
也不知主子看重她什么。
若是真将楚家绑上主子这条船上，郑姑娘的位置，她亦能取而代之。
慕蝶眼眸微眯，眸子里闪过愉悦的光芒。
真是想想便令人欢喜。
那厢，楚府。
没有出现外人以为的兵荒马乱，一切如往常般有条不紊。
楚宥扬待在自己昭华院内，整日陪着妻儿，十分珍惜这从忙碌中偷来的闲暇。
不时也会在府里转悠，带于奕玩，丝毫不担心自己无碍的消息会透露出去。
当初楚韶之中毒，府里丫鬟小厮清理过一次，后来堂少爷楚宥珉前来，又帮忙清理了一次，两次下来，留下的皆是对楚家忠心耿耿之人，之后未添丫鬟小厮入府，府里伺候的皆是几年的老人，不怕他们会吃里扒外。
因着楚宥扬重伤，楚韶之带在身边教导的，则变成楚宥鸣、楚宥齐两兄弟。
而他带在身边的楚静姝、楚静娴两姐妹，没人将她们看在眼里。
又有传言传出，楚宥扬已脱离生命危险，但因伤重，即便康复了，也会变成一个病秧子，于争夺家产一途，已是有心无力。
人们自然认为，日后的家主只会在楚宥鸣和楚宥齐之间产生。
没人看好楚宥齐。
楚府的动荡令慕蝶很满意，她上级也很满意，吩咐她牵线，给楚宥齐联络了一条赚钱的路子，互表诚意。
日子慢慢划过，楚家海运生意一切向好。
楚宥鸣的地位依然稳固，楚宥齐混得风生水起，而重伤的楚宥扬，显然已掉出竞争的梯队，不再是两位兄弟的对手。
月余后，楚宥扬拖着病体，前往城南明月楼。
慕蝶见到他，震惊到无以复加，曾经风度翩翩的楚二公子不复存在，眼前之人瘦弱了许多，浑身抑制着暴虐的气息，目光阴翳。
慕蝶掩着唇，眼里是不可置信，惊讶道：“楚二公子这是怎么了……”
楚宥扬阴沉沉道：“闹那么大动静，你会不知道？”
“……有所耳闻。”慕蝶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她觉得，眼前的楚二公子，比上次见更难对付，也更喜怒无常了。
不过，她能理解。
楚宥扬阴森森抬眸扫她一眼，冷哼一声，“之前说的拿出更有诚意的合作要求，你还未和你主子传达吗？怎么还没音信？”
慕蝶嘴角微动，“这个……我已传信，主子自有考量，我还未收到回信。”
“是么？看来你们并无诚意。”楚宥扬声音阴恻恻，听得慕蝶心里发凉。
楚宥扬缓缓站起身，病骨支离的身体轻轻晃了下，“那我便不叨扰了。”
都送上门了，慕蝶自不会让他离开，她严肃道：“楚二公子，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处境，是你求着和我们合作，而不是我们求你。”
“求？”楚宥扬冷笑，阴沉冰冷的目光扫过慕蝶，如毒蛇吐信。
慕蝶浑身紧绷，暗暗深吸一口气，“我口误，望您不要介意，我们是合作、合作。”
楚宥扬目光依旧不善，维持着那模样，直勾勾盯着慕蝶。
慕蝶咽了咽口水，“我能先做主，将要求从五年六成改为四年六成，再多的只能等主子回复。”
“仅是这样？”楚宥扬问，神色不再那么不善。
慕蝶松了口气，“我能做主的，只能这样。若你想与主子谈判，得到更好的条件，也请你先拿出诚意来。”
楚宥扬问：“想要什么诚意？”
“比如，让楚大公子跌落尘埃。”慕蝶笑了笑。
“是否太看得起我了？”楚宥扬眸光深冷，嘴角盈着笑，似听到什么惊人的笑话。
慕蝶：“……”
她后背一片冰凉，却仍然坚持道：“若您都不能对付大公子，又有谁能从他手里讨到好呢？”
楚宥扬嗤笑一声，笑她异想天开，“楚宥齐，没得商量。”
楚宥齐……除掉这烂泥扶不上墙的，也不是不行，慕蝶道：“那便各退一步。”
若真能除掉，便是让他误打误撞报了仇。
楚宥扬凉飕飕瞥她一眼，缓缓步出房门。
慕蝶听着渐远的咳嗽声，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额角滑落冷汗。
变化也太大了，慕蝶轻抚着胸口，捏着帕子拭去冷汗，“吓死老娘了……”
楚宥齐能力有限，搅动不了大风云，而楚宥扬……虽不如楚宥齐好控制，但慕蝶相信，有他的加入，楚家注定要乱。
她很期待。
与此同时，楚宥扬离开明月楼，踏上马车，摇摇晃晃驶离城南，和楚宥鸣等人汇合。
掀开马车垂帘，楚宥扬情绪依旧不好，“回府再说。”
楚宥齐笑嘻嘻道：“二嫂早已将饭食备好。”
楚宥扬凉飕飕扫他一眼，放下垂帘。
论惨还是他惨，为了符合重伤病弱的模样，他控制饮食身形清减许多，还为了更显真实，饿了两顿，熬了一夜，眼白爬上几条红血丝。
打一眼看他，就能看出他不大正常。
两架马车隔了些时候，相继回府。
楚宥扬酒足饭饱后，睡眠不足带来的影响勉强能克服，他道：“宥齐，这次该你接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