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酒楼,苏婵便见楚宥鸣被人围着, 抽不出身来,倒是楚静姝无事, 见到她立即便迎了过来。
楚静姝待苏婵极亲近熟络,提起裙摆快步走来,“苏姨,您来啦!”
“这是谁家的姑娘呀,出落得愈发漂亮了。”苏婵打趣她。
“苏姨,”楚静姝拖长了尾音,带着小女儿的娇羞,不甚好意思,“苏姨,你位置安排在这边。”
楚静姝在苏婵身侧带路,并肩而行,楚静姝闻着苏婵周身萦绕的清香,不由问:“苏姨,宣和居可是出新香膏了?”
“还未出。”苏婵眸中含笑。
楚静姝眼眸一亮,“那就是要出了?!”
苏婵颔首,“你呀,待出了新香膏,一定会给你们府上送上一份,不会忘了你!”
“我可记着了。”楚静姝难得贫了下,引着苏婵到了位置,“苏姨,您坐!”
苏家和楚家合作虽紧密,但是从去年才开始,时日尚短,比不得与楚家合作多年甚至十余年二十年的,位置安排得不靠前,相对来说,也是不错的位置。
苏婵入座,“你去忙吧,不用陪着我。”
楚静姝:“那我走了。”
“去吧。”苏婵催促,目送楚静姝离开。
苏婵独自坐着,她的位置视野极佳,能将来来往往之人全部纳入眼中。
有人上前攀谈,想与宣和居合作,苏婵来者不拒,不论最后结果如何,皆是笑脸相迎。
送走一位来商谈表现出合作意向的人,苏婵茗了口茶,抬眸之际望见这场中秋宴的主人翁。
不远处有处隔断的雅室,遮挡视线的屏风撤去,苏婵能看见主位上楚韶之坐姿放松,下首坐了好几人,皆是有名的大商人,与之谈笑甚欢。
众人之中,他亦是最令人瞩目的存在。
与人交际如鱼得水。
苏婵不由想,楚韶之是享受、融入这个时代,还是会和她一样感到孤寂。
她想得太专注,目光久久未移开。
楚韶之好似察觉到有人注视,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见是她,楚韶之颔首示意。
苏婵回神,回应后移开目光。
时辰临近午时,邀请之人来得差不多,四处商谈结识朋友的众人入座,中秋即将开始。
招待客人的楚宥鸣等人亦回到楚韶之身边。
前些时日传出的争家产而争锋相对,你死我活,在他们身上完全看不见影子,一派兄友弟恭的画面。
宴席开始,楚韶之率先敬酒,“诸位能够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楚某感激不尽,适逢佳节,楚某祝诸位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楚某先饮为敬。”
说罢,他便仰头饮下一杯清酒。
应邀的诸位连连道‘楚家主客气了’、‘成楚家主吉言’,纷纷饮下一杯酒。
楚韶之之后,是楚宥鸣、楚宥扬等五人,相继敬酒。
不管心里有多少疑惑,诸位面上盈满笑意,嘴里都是溢美之词,一表人才、青年才俊等词不要钱的往五位小辈身上砸,有些心思灵泛的,还要借此夸几句楚韶之教导有方。
楚韶之半点不谦虚,一副为子女自豪不已的模样。
“……”
中秋宴的开场,就这样过去,楚韶之见好就收,不再多加以表现。
该做的都做了,届时再安排人带带风向,剩下的只有交予时间。
毕竟楚家兄弟不合的印象,这半年不断反复印证,想要洗刷外人眼中的印象,并不简单,不过楚韶之要求不高,表面过得去即可,不要再有不长眼的借兄弟不合往前凑,继续挑拨。
宴席热闹不已,直至申时末,送走来客,才安静下来。
楚韶之脸都要笑僵了,生无可恋的往椅子上一坐,一动不动。
他心道,还是像楚宥鸣的性子最好,都知道他素来冷着脸没甚表情,不会挑他错处,而他就不行了。
楚宥齐瘫坐下来,“累死了……”
周氏:“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说什么呢?”
“我错了错了。”楚宥齐当即认错。
周氏这才放过他,回头见一双儿女都是累得不轻,心疼的同时,又觉得无比欣慰。
周氏唤来管家连海,吩咐他去准备车架,待老爷他们歇口气,也该回府了。
那厢,苏婵抵达苏府。
马车停在苏府前,苏婵下马车入府。
门房的小厮见到她,上前行完礼,笑呵呵道:“老爷回来了!”
“当真?”苏婵感到意外,半月前兄长传回的信上说,他约摸两月后才会回来,最迟也会赶在过年前才回来,兄长突然回来,是有何要事不便在信中说明?
小厮道:“当真!您出府约摸一个时辰,老爷就回来了!”
苏婵这才信了,步子迈的更急了,绕过影壁,便见院中摆着几个大木箱子,正堂内,母亲、大嫂、崇宁都在。
苏婵快步迈入,“大哥,你回来了!”
看见大哥苏瑞的形象,苏婵步子顿住,止不住心酸,“大哥,你消瘦了好多。”
当初本打算她去江南,但大哥不放心,担心她一女子不安全,便让她守在靖海,辅佐侄子崇宁管理苏家事务,他则奔波前去江南。
大哥这苦,是替她受的。
“小妹。”苏瑞眸中含笑,“都多大人了,还这副模样,当心让崇宁笑话。”
苏婵冷眼扫向崇宁,“他敢!”
崇宁眼观鼻鼻观心,用行动证明他不敢。
大嫂魏氏道:“他当兄长的,累点也无妨,你去参加楚家的中秋宴,可有何趣事?”
苏瑞颇有兴趣,“说来听听?”
苏婵道:“没什么大事,楚家主办中秋宴,一来是为破前些日子的风言风语,二来则是给我们商户提供结识、合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