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屿道:“习惯,一切都好。”
“嗯,有什么便同宥齐说。”楚韶之叮嘱,楚宥齐定能将未来岳父岳母和小叔子照顾好,他相信宥齐。
楚阳收了势,上前两步唤道:“楚兄。”
他身形强健,深冬晨起打拳,还出了一头热汗,正拿着帕子擦。
楚韶之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又一眼,将羡慕压至内心深处,他这身体还是不折腾了,楚韶之道:“亲家好身手,拳法快准狠稳,出入如风。”楚韶之夸了一通,最后问,“练的是什么拳?”
楚阳少有被人这么夸的,一高大汉子被夸得不甚好意思,他将帕子递给怀屿,请楚韶之进屋,“是少林长拳,怀康爱舞刀弄枪,幼时不服管教,送去少林寺呆过一段时日,他学了回来教的我。”
怀康是他大儿子,提起他,楚阳无奈摇摇头。
楚韶之知道他还有个大儿子,去南边从军了,但少有听见他们提及,含笑道:“看来在武学上颇有造诣,与怀屿一文一武,妙哉。”
“他何时回来,可有消息了?”楚韶之接着问,楚宥齐和怀星只定亲,还未成婚,其一便是因为想等怀康回来,不想让他错过妹妹的大喜之日。
据楚韶之所知,若边关和平无战乱,入伍十年后,即可选择是继续从军,还是领抚恤归家。
按他得到的消息,怀康去边境约摸七年了。
那还有三年,楚宥齐想和怀星成亲,还得再等三年?!虽说楚韶之觉得年纪大点再成亲好,但这未免等太久了。
楚阳道:“前些日子传了信回来,道来年入夏可回来探望。”
“说起这事来,宥齐和怀星定亲已一年有余,也是该择良辰吉日成婚了,恰好可以趁他回来,将婚事办了。”楚阳提议道,怀星已过十八,待明年入夏,便满十九,不能再等了。
楚韶之迟疑,来年入夏……便和他安排撞了。
见他为难,楚阳问:“楚兄另有安排?”
“不瞒你说,我打算年后安排儿女们历练,为期一年,根据他们表现分配家产,人都散了出去,不大方便。”楚韶之和盘托出,“还请亲家保密,我还未同儿女们提过。”
“好。”楚阳应下,面露苦恼之色,“那你说挑什么时间合适?”
楚韶之不由发愁,难以两全。
两人面面相觑,各自琢磨办法。
怀屿走来,“让康哥入夏别回来,推迟至明年过年再回来。”
楚韶之和楚阳一齐看向他。
楚韶之试探,“可行?”
怀屿理所应当道:“自然可以,他信上说了,他已升至骑都尉,这点权利是有的。”
楚阳紧皱的眉头松开,“那再好不过!”
楚韶之亦道:“如此甚好。”
这一困扰的问题,就这么被解决,楚韶之转而和楚阳闲聊起来,楚阳要了本黄历翻了算日子。
楚韶之不懂黄历,但不妨碍他和楚阳讨论的热火朝天。
怀屿坐了会儿,起身离开,悄悄靠近左侧厢房,敲了敲门,没人应声。
怀屿又敲了敲,还唤了两声‘二姐’,仍没得到回答,怀屿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不在?怀屿推开缝,探头一看,果然没人。
肯定是楚宥齐!
怀屿握拳,肯定是他把二姐叫走了!
哼,那就别怪他不事先通风报信。
怀屿阖上门,又溜了回去,静静坐在一旁听楚韶之和楚阳讨论。
不多久,姚芮也过来参与其中。
热闹喧嚣小半日,直到关差寻过来,才打断了这一场讨论。
关差急切道:“老爷,可算寻着您了,您要的东西取回来了。”
楚韶之应了声,和楚阳三人道别,“我且先去看看,下午再接着商讨。”
“好。”楚阳和姚芮一同应下。
回到安华院,楚韶之径直去看关差取回的字画。
关差唤来小厮,打开一幅幅卷轴,供楚韶之欣赏,笔迹笔走龙蛇,笔锋尖锐,雄健洒脱,不愧是书法大家的字。
楚韶之一一检查,心下满意,示意关差收起来,待明日小辈们前来拜年时,交给他们。
再过不久,便到了午时。
前院正堂有人来请,楚韶之去到正堂,只见楚宥鸣、楚宥扬、楚宥齐以及楚阳一家已经前来,正在互相寒暄。
三个孩子,于牧尚算乖巧,端坐在江氏身旁,于奕穿梭在大人之间,还带着于薇一起,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楚韶之踏入正堂,儿女们纷纷起身,唤‘父亲’‘爹’,孙辈则乖巧喊‘祖父’。
楚韶之道:“别站着了,入座罢。”
又不多久,周氏吩咐下去,丫鬟端着菜食鱼贯而入,摆了满桌。
推杯换盏,午后又茶歇闲聊一阵,天色渐晚,这才到了重头戏。
团圆饭过后,由周氏带领,将众人带去后院一处新修缮的,有三层的楼宇。
第三层窗子大开,视野广阔,夜晚寒风吹过,凉飕飕的,但裹着披风御寒,还算暖和。
“咻——”
一束光亮拖着尾巴窜上高空,‘砰——’一声炸开,烟花怒放,绚烂了夜空,如璀璨的明珠。
紧接着,一颗又一颗明珠在广袤的夜空绽放光芒,绚丽夺目。
“哇——”于薇小嘴巴张得圆圆的,仰头望着不断绽放的烟火,发出惊喜的感叹。
楚宥鸣臂弯托着她,掖了掖脖子处的领子,免得风往脖子里钻。
江氏站在他身旁,身前站着于牧,于牧仰着头,一双星眸宛如烟花般明亮。
小于奕驾在楚宥扬肩头,掰着手指数,“像花一样,一朵、两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