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告诉我?”
夏萧眠摇了摇头看着宋焕,他的面容伪装得太好了,表面情绪跟往常一样稳定,但从动作来看他此时有点紧张,不止一点。
宋焕上一次见夏萧眠这幅模样好像还是小学,太久远了。
他看着夏萧眠,安静地等待着,整个仓库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他终于听见夏萧眠发涩的嗓音,像是在舌尖辗转呢喃了许久,才勉强发出一点声音。
“前男友。”
宋焕移了眼看着面前的箱子站起身,“嗯,在这待太久不好,走吧。”
一切事情都有了解答。
“你生气了吗?”夏萧眠问。
“没有,我现在内心还不平静,这个消息太大了,让我觉得有点恍惚,我能理解你为什么紧张不敢告诉我。”宋焕背对着夏萧眠,看不清神色,“比如说现在我有许多个问题,但目前不是什么好场景,我得先静一静,然后再……”
“宋焕。”夏萧眠站起身打断了宋焕的话。
每次宋焕遇到什么震惊的事情,如果在熟人面前就会开始不停地说话,表达自己不敢置信的心情。
“谢谢你。”
宋焕哑了声,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好谢的。”
夏萧眠跟在宋焕身后拿出手机给傅濯安发消息。
[夏萧眠]:你今天不来片场么?
[傅濯安]:嗯,有事。
[夏萧眠]:好T T
傅濯安看着夏萧眠发来的消息,多看了几秒那个表情,拿着车钥匙关上门。
傅家祖宅靠着海边,据说老一辈是经营海上贸易的,后来才渐渐开始向内陆发展,受到国外的影响,祖宅修成了西式别墅。
傅濯安将车停在门口,下了车走了进去,平日里也不会有人来这。
餐桌上没什么人,这顿饭更像是老爷子专门给自己安排的,傅老爷子坐在最上方。
傅老爷子叫傅运桎,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浓重,一双眼睛凌冽锋利,单单坐在那就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傅运桎看了一眼傅濯安:“今年要结束了,濯安,吃完后来我书房一趟。”
“好,爷爷。”
这顿饭菜在傅濯安这边都没维持到五分钟,他就以“新戏需要减重”为由下了桌,提前上了二楼走进书房。
过了段时间,书房门被打开。
“爷爷。”傅濯安一直站着,看着傅运桎。
“嗯,怎么不坐?”傅运桎坐在椅子上,拿出一迭文件,“这是一项国外合作,你看看,你父亲那边抽不出空。”
傅濯安接过看了几页又合上,“他是陪我妈抽不出空吧?”
傅运桎“哼”了一声,“这么大年纪还跟小情侣一样。”
傅濯安笑了笑:“也挺好的,先婚后爱。”
傅运桎轻咳一声强制性转移了话题:“你在娱乐圈觉得怎么样?”
这个话题转移的有些生硬,傅濯安真正回答的概率很小,因为大概率是千篇一律的模板答复。
傅运桎对这个孙子哪哪都满意,省心聪明,太过完美,可这么完美的人也终有缺点,完美遗传了大部分大家族里拥有的绝对理性。
通俗易懂点来说就是没人情味,但惯会伪装。
不过他倒是觉得这没什么,毕竟家大业大很正常,后来突然发现傅濯安实在太冷淡。
傅运桎到现在还记得傅濯安曾说的那段话:“我知道情绪很重要,只是我确实没什么感觉,无论是获得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拼尽全力完成。而关于别的事情,我会模拟所有结局的可能性,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傅运桎觉得这有好处也有坏处,但大部分事情都有利弊。
可能人渐渐上了年纪总会怀念以前,希望与儿子孙子增进感情,他也一样。他觉得自己与傅濯安的距离太远了,便开始试着与傅濯安谈话,可总会被傅濯安将话题引到公事上。
比起平常的祖孙关系,他们之间更像一种合作朋友。
后来傅濯安获得了许多股东的夸赞,他的脸上在外永远挂着公式化笑容与各位股东侃侃而谈。
太晚了,他们已经亲手创造出一个完美悲剧。
傅濯安沉默了几分钟,开口道:“还可以,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他又顿了顿,“或许有一个变化。”
傅运桎追问道:“什么变化?”
他问完后又后悔,似乎有点太过着急。
傅濯安思索了会,换了个说法,只不过是个问题,“爷爷,您跟奶奶,包括我的父母都是联姻对么?”
听到这个问题傅运桎一愣,“都是联姻,你是有了……”
傅运桎想了想,还是用了委婉的一句话,“是有格外在意的人了?”
“有一个。”傅濯安说,“是男的。”
傅运桎很少能得到傅濯安关于工作事外的真正回复,哪怕傅濯安此刻的回复是男生,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明明是个长辈在此刻却显得有些拘谨:“那他是你的朋友?”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逾矩,傅运桎觉得傅濯安并不会回答自己。
“现在是,以前不是。”傅濯安话里有话。
傅运桎皱了下眉。
“以前跟他谈过恋爱。”
“他是我前男友。”
N.一片缄默海
书房内一片寂静,暖黄色的光似乎在缓和这份怪异的氛围。
傅运桎先是震惊了一会儿,而后很快接受了现实,内心在得到答案后只有平静。只是又追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六年前,谈了大半年分手了。”傅濯安面容平静,敛眸看着书桌上摆放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