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濯安敲着轮盘，“嗯……如果知道这件事，你会选择来到这里说点什么吗？”
夏萧眠思考了一会，“不会。”
他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好，又问傅濯安：“你呢？”
“什么？”
“你会发点什么吗？”
傅濯安笑了一下，“我知道这件事。”
答案是不会。
“不过我的妹妹应该会偷偷发点什么。”傅濯安看着前方，“现在估计睡了。”
夏萧眠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听完这句后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只能沉默。
小区大门逐渐出现在眼前，傅濯安在外面停了车没说话。
夏萧眠知道自己该下车了，还得跟人说一句谢谢，可步子却难以迈出。
他想了想这个点回去也不会吵醒任何人，大部分时候他们不会等自己睡觉。
“不想回去吗？”傅濯安轻声问。
夏萧眠垂下眼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我只是再想明晚还会不会有星星。”
P.晚宴与蛋糕
傅濯安听到这个问题顺着回复：“或许会吧。”
夏萧眠转过头看着傅濯安的眼睛，神色认真道：“谢谢你，谢谢你的妹妹。”
傅濯安对这突如其来的感谢有点猝不及防，因为他跟傅濯涟并没做什么，不过还是很快回复道：“不客气，举手之劳。”
夏萧眠下了车，他走得很慢，又转身看了一眼小区门口，傅濯安的车还在那没有移动，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车灯闪了闪。
他轻呼一口气，进了单元楼，习惯性按下楼层按钮，感受电梯上升，最后停在门口，握着门把手，放轻开门的声音。
门并没有反锁，他将门关上反锁好，客厅一如既往没有留灯，房子的隔音并不算好，可以隐隐听见父亲的打鼾声。
一旁的房间开了门，是弟弟的房间。
“回来了？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呢。”夏程放低了声音，“没想到这么快。”
“嗯，还有半年就会走了。”夏萧眠习惯了夏程的阴阳怪气。
夏程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这个哥哥，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讨厌这个哥哥，可能是从小就被告知这个哥哥的母亲跟自己的母亲不一样，也可能是父亲母亲看起来都不喜欢他。
后来渐渐也就成了习惯，家里人都宠着他，这个哥哥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无事时可以消遣，生气时可以发泄，反正没人在意。
夏程瞧夏萧眠的木头模样没了兴致，“啧”了一声回了房。
夏萧眠看着夏程回了房，坐在沙发上，收好桌上的书，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他似乎又看见了今晚短暂的、热烈的烟花，直至消逝。
＊
直到彻底看不见某位高中生的背影后，傅濯安这才开车离开。
一样的路程却让他觉得有些莫名漫长，中央广场的大屏幕还放着不知谁的话语。
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写着“父亲”二字。
他将车停在可以停车的地方接通，傅琛的声音先一步从电话边传来。
“濯安，元旦当天晚上七点有个晚宴，你那收到通知了吗？”
“没有。”
“看来你妹妹将这事忘了，我让她告诉你来着。”傅琛说，“我记得这个晚宴还有一些演员导演也在场，真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
“濯安，你毕业后来公司吗？我现在还在加班，国外那群人故意将工作今天发给我，我不就是在他们圣诞节给他们发了文档吗？”
“不过加班也无法阻止我跟老婆见面，唉，好幸福。”
“我记得你下学期也没什么事，要不下学期就来公司吧，因为我想跟你妈去旅游。”
傅濯安听着傅琛在电话那边开始了自言自语，还顺便秀了恩爱，他觉得妹妹的性格大概率是受到了父亲的影响。
“爸，你还是快点工作吧，我目前是不会去主公司的。”
电话那边有一瞬的寂静，而后传来了傅琛不敢置信的声音。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文字？”
“不好意思。”傅濯安丝毫没有一点愧疚。
傅琛：“好冷漠，搞得我好像从没让你开心过一样。”
傅濯安：“爸，你也少看点网络梗吧。”
“我这是为了迎合年轻人的喜好，不然会落伍。”
“算了，我要继续去加班了，你也早点回来。”
傅濯安左手放在方向盘上，歪头看着霓虹灯，“好。”
＊
晚上六点。
“这场晚宴主办方是谁啊？”傅濯涟坐在车上拿着手机问。
“好像是苏家为了庆祝小少爷满十周岁。”傅琛说，“不会很长时间。”
“我们认识他们家吗？”傅濯涟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哪怕回国后也很少出现在大家面前。
“之前有些小合作。”方雅摸了摸傅濯涟的脑袋，“不过不算熟。”
傅濯涟点头：“哦……对了爸，哥说你死了退休这条心吧。”
傅琛听了后故意板着脸：“凌晨跟他打电话，他说出的话也很冰冷。”
傅濯涟哈哈大笑。
方雅看着欣慰感叹：“关系真好啊。”
傅濯安：“……”
晚宴定在了苏家本家，傅濯安下车就看见了无数媒体，傅濯涟对这个场景起了兴趣，在旁边拍照。
“哥，我等会进去是不是只负责做个隐形人就行了？”傅濯涟小声问。
“嗯，不要离我太远。”傅濯安说。
进入大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金碧辉煌的墙壁上挂着苏家小儿子的画像，钢琴曲如淳淳流水，涌入众人耳中，与这幅场景融为一体。而晚宴的主人公正站在螺旋梯上，身旁站着一位妇女嘴角挂着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