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时他就应该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可能不太正常，但他却没多想，只是又挨了顿打骂。
烟灰缸砸在头上挺疼的，巴掌也打得他脑子嗡嗡地响。
所谓的过年前夕，就这样结束了。
在夏正峰离开后，唐雯叹了口气，声音在一旁又响起。
“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
夏程点点头：“写完了，在学校里就差不多了。”
那时他只是愣愣地听着，后面的对话也不清楚，内心莫名认为夏正峰是爱夏程的，因为夏程做什么夏正峰都会同意，也不会生气，对于夏程更像是溺爱。
而他则是一个对比。
他被困在原地实在找不到一个答案，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从母亲离开那天的暴雨，也可能是更早前。
25岁的夏萧眠看着过去的自己突然发现，他其实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过那场雨的正中心。
电影还并没有拍完这一幕，片场内已经重复拍摄了好几遍。
剧本内倒是没这么复杂，只是写了墨白遭受到打骂后突然关上门，又被父亲拉了出来。
这个事件多了份无聊普通，少了记忆里的恐怖。
夏萧眠不再看拍摄起了身。
“去哪？”宋焕知道这人大概率去找傅濯安，但还是象征性问了句。
夏萧眠：“追人。”
宋焕懒得搭理。
夏萧眠又一次敲了敲傅濯安休息室的门，傅濯安并没有待在外面看这场戏。
傅濯安不用猜也知道是夏萧眠，起身打开门，“什么事？”
夏萧眠握着门把手：“聊聊天。”
傅濯安疑惑地看着夏萧眠，让人进了休息室。
夏萧眠依旧坐在前不久的那个位置，只是脸色有点不太好。
傅濯安将剧本收起，“想聊什么？”
“你为什么没有去看拍摄？”夏萧眠问。
傅濯安对于这个问题有点不知怎么回答，他不是很想看这一幕拍摄，于是诚实道：“不想看。”
夏萧眠追问道：“为什么？”
他不理解为什么傅濯安也会不想看这一幕拍摄。
傅濯安看着面前的好奇人，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小时候接触过这种事情。”
夏萧眠很少听到傅濯安提起过去，恋爱时傅濯安也会提起过去，不过大部分提起的都是大学时的事情，更早的便不会多提了。
“小时候我被爷爷接回祖宅，一切的规矩都要学会，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傅濯安说，“因为爷爷说这是傅家人必须要学会的，那时我问父亲也是这么过来的吗？爷爷没说话，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爸在我爷爷眼里是教废了的那一类，不过我倒是觉得没有，我爸目前做的都挺好的。”
“其实爷爷只是心软嘴硬，这种事情应该是从我……小学的时候开始的吧？反正那时我不理解为什么要开始进行比较话题。”
“我从三岁时就被灌输许多我不理解的思想，我那时的模样是由爷爷一手创造出来的。小学的时候我们那的晚会很多，许多人都会拿我跟自己的孩子进行比较，其实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次数多了就会觉得很烦，于是某一天结束后我对爷爷说为什么要进行比较，这是无意义的，没有任何可比性。爷爷告诉我为了激励他们的孩子向我学习，说明我在别人眼中很优秀。我反驳不对，每个人都是单独的，没必要向我学习，而且我现在还很小，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能看出优秀。”
“爷爷只是看着我笑。我看见这段剧情就想起了那段时间，大概那时就很讨厌这种事情，哪怕现在了看见这种类似的剧情还会反感。”
傅濯安笑了笑：“那时的我还挺像个小大人的。”
夏萧眠听完后点点头，“可爱。”
傅濯安没去管那句可爱，歪头看着夏萧眠问：“那你为什么来找我聊天？”
“我也不喜欢那个剧情。”夏萧眠说。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傅濯安觉得礼尚往来，“我也想听一听原因，可以吗？”
夏萧眠说出的话却消了人的兴趣，“跟你一样的原因，不过我以前的成绩不算太好。”
傅濯安听完后，想起了两人七年前在片场内又相见的场景，“那是他们的不对。”
夏萧眠听着傅濯安的话继续点点头。
傅濯安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那还有什么事吗？”
“有。”夏萧眠说。
傅濯安等着夏萧眠的下一句。
“我现在感觉有点难过，你可以抱抱我吗？”
N.圣诞节礼物
傅濯安听见这个要求愣了一下，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在脑中接收到的信息是：夏萧眠在寻求安慰。
“好。”
在傅濯安说完后站起身的下一秒，夏萧眠就将他抱紧。
傅濯安伸出手有点无措，上次演唱会时的拥抱，他只是站着，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时间也很短。
这次的拥抱显然不一样，夏萧眠抱得很紧，头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喷洒在颈侧让他偏了偏头。
他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停在半空思考现在应该放在哪。
他看着肩膀处的那个脑袋，鬼使神差地将手移动到那揉了揉夏萧眠的头，夏萧眠的头发很柔，并不硌手。
就在他开始想如何安慰时，突然感受到手下那颗脑袋蹭了蹭自己的手心。
傅濯安：“……”
傅濯安：“可以松手了吗？”
手下的脑袋不蹭了，停顿了几秒听到了夏萧眠闷闷的声音。
“可以再抱一会儿吗？我还是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