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萧眠看向一旁的鞋柜，看见了最下层那双五年前的情侣拖鞋愣了一下，安安稳稳地放在一处。只是那双拖鞋被摆放在透明塑料袋里，似乎是忘记扔。
傅濯安拿出一双一次性塑料拖鞋，转身又将五角星放在圣诞树上，打开开关。
夏萧眠回了神，走上前将花篮递给傅濯安，“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傅濯安接过，将上面摆放的塑料花拿下，他转念又想起那盆向日葵，“你好像很喜欢送花？”
夏萧眠揉了揉耳垂，“你不喜欢吗？”
“喜欢。”傅濯安看见了下面的苹果，苹果旁边还有一棵手工制作的小圣诞树，这个花篮的底部做得并不算太好，至少强迫症看了可能会有点不适，他有了个猜测，“自己做的吗？”
“嗯。”夏萧眠垂着眼，“不过第一次做可能做得不算好。”
“已经很棒了。”傅濯安将花篮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小圣诞树一并放在旁边。
夏萧眠听见后又想抱傅濯安了，但也只能想想。
傅濯安也拿出刚买的苹果，想起两人现在的关系，“抱歉，这次我没准备合适的礼物。”
夏萧眠收下苹果，“我觉得没必要。”
“嗯？”傅濯安望向夏萧眠。
“是我自己想送给你的。”夏萧眠说，“如果你想送我圣诞礼物的话，我可以自己选吗？”
傅濯安笑了笑：“当然可以。”
夏萧眠向前走近，双手撑在桌上将傅濯安包围，低垂着眼看着傅濯安，轻声道：“可以拥抱吗？”
傅濯安愣了愣，不禁失笑：“你怎么这么喜欢抱抱啊，可以。”
夏萧眠靠在傅濯安的肩上，抱得很紧，过了几秒又道：“一高兴就想抱抱你。”
“那以前呢？以前高兴的时候也会这样抱着别人吗？”傅濯安随意开口道。
“不会。”夏萧眠蹭了蹭，“只是看见你时会这样。”
“那为什么？”傅濯安想起一些对于不同关系的评价，“是觉得跟我待在一起很放松吗？”
夏萧眠“嗯”了一声，沉默了好久又轻声问：“你为什么没有扔掉那双拖鞋？”
傅濯安迟钝了几秒才想起夏萧眠说的哪件事，其实他只是忘了，家里也不会有人来，但每次整理打扫看了看又将它放回原处。
“忘了，时间太久了也不能用了，明天扔了吧。”
夏萧眠抱得更紧了些，“嗯，也该扔了。”
不知过了多久，夏萧眠终于松开了手。
“客房你知道在哪，被子跟枕头都是新的。”傅濯安身上的衣服被抱得皱巴巴，“我去洗澡。”
夏萧眠走进客房，还是一样的陈设，之前情人节一起购买的情侣物品大多都被袋子包裹，统一放在了客房的柜子里。
他又走向阳台，然后就看见了格格不入的盆栽。
傅濯安出来倒水就看见夏萧眠蹲在阳台上，阳台上并没开灯，但蹲着的位置明显是对着盆栽，背对着看不清神色，盲猜可能是在跟盆栽大眼瞪小眼。
“干什么呢？”傅濯安问。
夏萧眠转头看着傅濯安。
客厅里的灯光落在阳台边缘，描绘着夏萧眠的轮廓并不算清晰。
夏萧眠的声音有点失真传入傅濯安耳中。
“你怎么还留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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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萧眠没得到傅濯安的回复又看向盆栽，“我以为你会把它扔了。”
其实两人再次相遇后就一直在避免分手这个话题，好像谁都不提起，现在这种浮于表面的一切就能维持得久一点。
空气逐渐变得焦灼，光与暗隔着一道显眼的分割线。
直至夏萧眠的腿脚发麻，可却望着傅濯安的面容不敢移开半眼。
他缓慢站起身，动作并不利索，摸着阳台的玻璃隔断门，始终不敢拉开。
傅濯安垂下眼倒了一杯水，“那时有想过扔了。”
夏萧眠张了张嘴，嗓音发涩：“为什么没扔？”
“当初分手时你没带走，这是你带来的。有想过去找你，问你它的归属地。”傅濯安顿了顿，“但我又觉得，你可能是不想要了，不然不至于忘记它。向日葵新种的种子还没开花，觉得它也是个生命，就留着了。”
“不是不要了。”夏萧眠终于拉开门，想了的千言万语张嘴却只能转换成五个字，“不是不要了。”
傅濯安“嗯”了一声：“如果你还想带回去的话，可以带回去。”
“不，就放在你这吧。”夏萧眠立马回答道。
傅濯安没说话。
彼此都清楚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谈论之前分手的话题，除非有一人主动打破现在的局面。
过了几分钟，傅濯安开口：“早点休息吧，客房里也有一次性牙刷。”
夏萧眠看着傅濯安逐渐离开视线，又看了一眼阳台的盆栽。
他确实有一种错觉，现在这种感觉更甚，好像他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回来了。但他又很清楚，那层隔阂一直存在，阻隔在他与傅濯安之间。
＊
傅濯安回房后倒是没再多想，但也能知道两人今晚过后可能很难再恢复之前那种暧昧不清的相处模式。
或许这样对两人都好。
但还是叹了口气给隔壁的某人发去了消息。
［傅濯安］：晚安。
也不管隔壁的某人收到消息后的心情，他只是想让某人好好睡觉。
夏萧眠看见消息后回了句晚安，不过梦里倒是不停回放过去那些年的事情。
圣诞节结束也没有什么实感，只是一年里很平常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