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是谁点燃了烟花,时间也并未到达十二点,让人不解,无数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在黑幕的天空绽放,点亮四周。
直至结束,夏萧眠才将视线重新转向傅濯安,眼里似乎还残留着刚刚的烟花影。
傅濯安撑着头笑道:“这里可以放烟花。”
“祝当时十八岁的你生日快乐,虽然晚了两年,但我还是想祝那时的你生日快乐。”
“并不清楚当时的你发生了什么事,可我觉得十八岁是个很值得纪念的日子,如果一直不收到祝福会很糟糕。”
夏萧眠看着傅濯安说不出一句话,喉咙像是被卡住般。
傅濯安继续道:“十九岁,跟你还不算太熟悉,只记得那天也跟今天一样提前收了工,带着你吃了饭。”
“不过十九岁的你应该也算不上过了生日,所以,”
包间的门被打开,服务员将蛋糕放在桌上又静步离去。
是一块巧克力小蛋糕,上面放着一粒樱桃,一人份。
“祝十九岁的你生日快乐,迟到了一年真是抱歉。”
“那个时候就应该多观察你的,关于你的一些事情。”
夏萧眠张了张嘴,听着傅濯安的话语,只能说出“谢谢”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又太表面太匮乏,远远不能显出万分之一的重量。
哪怕回去的路上,夏萧眠也会突然性干巴地说上一句“谢谢”,而从结束后到现在他已经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谢谢”了。
在又一次的“谢谢”出现时,傅濯安没忍住开口道:“不用再说了。”
夏萧眠沉默了几秒又说了一遍:“谢谢。”
“你现在像一个复读机。”傅濯安说,“你是不是觉得说很多遍就显得你真的很感谢我?”
夏萧眠点点头。
“其实从你说第一遍时我就收到了。”傅濯安打了个方向盘,“可以不用再说了。”
“嗯。”夏萧眠说。
家里并没进行一系列的装饰,还剩下最后一个二十岁生日。
而从回来到现在,傅濯安都没有任何表示,好像已经结束了今日的所有安排。
夏萧眠很清楚贪心不对,但他还是开始渴望,一直在等待下一个,可能是傅濯安给了他一种错觉,让他觉得稍微贪心一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晚上11:50。
夏萧眠第一次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去选择主动询问,敲了敲傅濯安的门。
傅濯安让人进了屋,“怎么了?”
“没有了吗?”夏萧眠看着傅濯安,又重复了一遍,“没有了吗?”
傅濯安自然清楚是什么,但他看着面前人头一次露出这幅模样属实稀奇,准备逗人的想了想还是算了,“有。”
夏萧眠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傅濯安。
傅濯安将人拉到自己面前笑了一下。
呼吸交融,感受彼此的体温、心跳,一个温柔的吻,缓慢描绘彼此的唇形,不断深入,直至松开。
“夏萧眠,二十岁生日快乐。”
“谢谢你在此刻降临,最终来到我身边。”
指针终于来到0。
P.我们是恋人
元旦结束后又是接连着的春节假期,今年的春节很早,是在一月底。
夏萧眠看着那个许久没发过任何消息的账号,聊天页面是满页的转账记录与已接收,可今天却发来了一条消息,只有四个字。
[爸]:除夕回家。
熟悉的命令式口吻,久远的记忆再次重现,长达一年的离家,上次回家也是春节。
不过与去年不一样,去年是打电话进行通知,一样的通知没有多余的话,就连辱骂都没有。回去也没有遭到打骂,只是得到了一场压抑的饭局。
现在想来还真是让人惊讶。
而面前这条久违的信息在警告他。
虽然一直知道自己的所有不堪,但看着傅濯安他还是选择了隐瞒。
可在今天他突然意识到,目前所得到的美好实在太脆弱,稍不注意就会彻底崩塌。
毕竟缓慢在不平稳的地基上建造楼层,迟早会坍塌。
像他们的关系。
他动了动手指。
[夏萧眠]:好。
*
傅濯安罕见的从某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情绪低落”这四个字,但现在只是片场中途休息,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等夏萧眠继续去工作后,傅濯安看着人的背影跟刘楼随意道:“你觉不觉得他心情不太好?”
刘楼听见这话抬起了头,视线终于移开面前的重复播放片段,向着傅濯安的视线望去沉默了片刻。
“你刚刚不觉得吗?”傅濯安问。
刘楼摇了摇头:“看不出来,我就没见他有过脾气,也从没笑过,天生冷脸还是什么情况?好好一孩子怎么不会笑?”
“是吗?”傅濯安没回复后面的问题,看了一眼暂停的片段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拍?”
刘楼稀奇地看了一眼傅濯安,“今天怎么想起来催了?要结束了所以更有积极性?”
傅濯安笑了笑:“晚上有事。”
刘楼没多问:“行,那现在吧。”
傅濯安看着夏萧眠的背影,只觉得他的感受应该不是错觉。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大抵是太过在意的缘故,导致拍摄过程中他甚至还超常发挥,而在这部电影里他超常发挥的次数大抵加起来都没有五次,脑子里只是想着完成后就可以知道疑问的答案。
刘楼看着拍摄越看越满意,随意看了一眼旁边的人随口道:“什么事这么着急?都让你超常发挥了,今晚都可以提前下班。”
傅濯安没说话,只是拍了下刘楼的肩,“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