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橘自小对这个世界没有太准确的金钱观。因为不缺。
自然也就不存在怀疑以及还价。
她刚点头准备拿下，就听见身后传来那熟悉男声。
“贵了。”肖厌垂眼打量摆出来的货色, 直言不讳, “糊弄学生也稍微着调点。”
姜晚橘默然, 往后抬眼看了看。
卖菜的老叔尴尬笑笑，打着哈哈把价又压低下去，面朝看起来比较善良好说话的姜晚橘道：“你哥哥啊？还挺精明的。”
这句话横竖左右叫姜晚橘不爽, 她略过第一个问题，把手里拿的东西往回一倒，一副老娘不买了的架势：
“他这叫聪明不叫精明。”
姜晚橘冷着脸, 说完拽过肖厌往前去, 身后男生眉尾微扬, 眸里掺笑仍由她拉。
两人走过一段之后肖厌不知不觉从她身后到了身前。
原先买菜的事也很自然地落到了他头上。
但凡姜晚橘视线停留五秒以上，肖厌就会在那块区域里选出一些, 装袋问价购买, 废话不多, 一气呵成，十分熟练。
姜晚橘不解：“我还以为你除了速食就是快餐。”
肖厌：“确实挺久没买了。”
菜场方正，线路交错贯通，红绿颜色的各样菜色搭在划分出来的格子间里，讨价还价声嘈杂，满眼皆是人间烟火气。
姜晚橘不知道肖厌的过往，偶尔也看不明白他的现在。
但她意外地萌生出一个叫她自己都害怕的念头，她想，要是参与到肖厌的未来会怎么样，跟在这个人后面当废物也挺舒服。
浅浅念想，转瞬即逝。
回去之后姜晚橘随便做了点吃的，一锅饭，大杂烩，本想大发善心煮个粥给他养养胃，但因为过于复杂而且太费时间，还没开始先已经放弃。
能力有限，饿不死就行。
把东西端出去时肖厌不在，她周围扫一圈，没找到人，长宁路上空荡荡。
姜晚橘无声站了会儿，下意识去思索他可能会去什么地方，干什么事。随之发现的是她对肖厌的了解是空白。
热腾腾的饭摆在小桌上，风吹过来发凉。
她摸出手机，打开和他的对话框。
离上一次联系已经过去很久。
姜晚橘垂眸斟酌字句，最后选了个轻佻语气。编辑发送：
“小狗在哪，开饭了，速速滚回家。”
打“家”这个字用了很久，她删除，最后改成了“回来”。
对面没有秒回，她盯了会儿那个后脑勺，沉默着退出，坐塑料凳上等两分钟，收拾起自己杂乱的作业准备走。
她不喜欢等，更不喜欢不说一声就搞消失。
有种被丢下的不愉快。
落日夕阳漂亮，姜晚橘离开前远望一眼，末了在对面看到了熟悉身影。
肖厌正坐在低低的秋千上，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再往远一点，是几个凑在一起的小孩。
那人应该是觉察到了视线，一样抬起了头。
中间是不算繁华的车水马龙，两人对视剎那好似世界慢了慢。
手机一震，姜晚橘抬起打开。
厌厌：“姜姐荡秋千吗。”
路上处处余辉，他们离得远，神色模糊，只是那样一个轮廓好看漂亮，叫她记了好多年。
姜晚橘从马路那头靠近，不远有孩子在看，一副想过去又不敢过去的模样。
肖厌身长腿长，秋千上一占，全然恶人当道的嘴脸。
她笑他：“你干什么呢？欺负小朋友？”
肖厌：“有个小孩想坐，给她抢一下。”
他起身一担衣服，手拽绳，眼一落示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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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劲涛乌龙之后的一段时间，肖厌把自己放在姜晚橘家的东西收了收。
没有了再待下去的理由，正值青年，一男一女同居说出去确实不好听。
他们不在同班，平日里交集不多。
于情于理，该是越走越远。
但姜晚橘发现自己在路上经常碰见肖厌，大多是半路或者锦华园门口，巧合得不像巧合。
肖厌跟她碰面后也不打招呼，远远看一段，又过路人般离开。
她不懂，但她没觉得不舒服。
班上吕小言又在找瓜，好奇地问她进展。
姜晚橘：“什么进展？”
吕小言：“就你追他，追怎么样了？”
姜晚橘想了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要说好吧，似乎也没有那么好，路上碰面好似陌生人。
要说不好，宝贝男朋友小猫小狗随便就出口，暧昧得像是谈了八百年。
姜晚橘最后打太极式回：“就那样。”
他和肖厌的流言蜚语在学校一直没怎么停下，有时走在路上也会听到些闲言碎语。
大多时候是“他们到底在没在谈”，或者“他们到底同没同居”。
但最近的风向变得有些奇怪。
“就是那女的吧，别说跟肖厌还挺配，惹不起。”
“长都长得挺像样子的，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姜晚橘没关注过论坛或者帖子这一类的东西。但从议论里，她隐约能感觉出点不对味来。
戚白和吕小言摁头给她看内容的时候，她甚至不觉得意外。
肖厌那天飙车进局子被人拍了照，他们颜值惹眼，有人注意也正常，拍照人不知道是谁，但热度很高，两人并排坐，她正在给肖厌上药。
画面赏心悦目很好磕。
底下留言多是感慨女娲捏小人的不公，以及酷哥靓妹同框的养眼。
但不乏一些嘴脏的，其中混了一条视频链接，跟了评论：
“互联网还是有记忆的，社会姐。”
吕小言点开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