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橘沉默不言，看着他态度，心里那点笃定突然开始动摇。
邹磊随手招了个一样一身白的, 把手里东西递过去, 那人半路被截, 一脸疑惑接过，瞟了眼边上夫妻, 犹犹豫豫轻声：
“干什么，医患纠纷？”
邹磊：“结果太好, 一时接受不了, 怀疑我造假。”
“嚯, 真稀奇。”那人乐开，看了眼单子，十打十确信地跟他们回：“以后不敢保证, 现在没问题。收拾收拾回去吧，定期查就行。”
姜晚橘没说话，肖厌看着她脸色：
“不放心我再做次穿刺, 就是浪费点时间”
她伸手毫不留情一拧他小臂：“怎么没狗死你呢。”
两人从医院往外。天光正好, 先前下过雨, 地上还未干。
来时一样的景，离开往外突然顺眼不少。
除了身边欠锤的男人, 什么都看着可爱。
心里难言的重担突然被卸下, 叫人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姜晚橘站定门口，还在细品这会儿是梦是真，虚幻还现实。
肖厌：“开心得半天不出声。”
姜晚橘冷哼一声：“没，不能继承亿万财产走上人生巅峰了有点失望。”
她说着反话玩笑，肖厌扬扬唇：
“我活着影响你花钱的速度了？”
姜晚橘：“多少有点，主要你在我不方便找新鲜男人和年轻弟弟。”
“真敢说。”肖厌瞥她一眼，拿平淡语气讲着浮夸台词：“找去，来一个我做掉一个。”
姜晚橘笑他：“上市公司老总跟黑.道头子一样。”
肖厌配合她那话，演一出恶人腔调，接着道：
“小混混出身，偶尔手段比较见不得人也正常。”
“怎么不把我做了，还挺怜香惜玉。”
“做过了。”
“……”
猝不及防一个拐弯，好似一脚油门，把人带回昨晚潮湿的云雨，重温尽兴时的光怪陆离。
姜晚橘很快从及时行乐的乐里回味起对方拙劣的哄骗。
“算了。不乐意搭理你。”
肖骗子明知故问：“为什么。”
姜晚橘：“也不知道哪只狗说自己时日不多。浪费我感情。”
“错了。”肖厌服软服得快，两个字从嘴边一溜就摆出来。
女人自顾自抱臂走：“一天天的跟我卖惨，今天别跟我讲一句话。”
肖厌的欠在这种时候显得更加惹眼突出：
“刚刚二三四五六句不是聊得挺好。”
姜晚橘提心吊胆过了这么些日子，尘埃落定不再惴惴不安，但这人贱样叫她气得牙根发痒想给他来一口。
回停车场的路不远，在太阳底下吹冬天的风，半热不冷。
肖厌见她不吭声，走近两步，姜晚橘余光瞥见，挪开两步。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距离走在医院外的路上，肖厌又靠前，姜晚橘正要顺势躲，被一把拽住小臂拉回，下手不轻不重，难得品出点他施加在力量上的强横。
肖厌个高，姜晚橘后撤不稳往他身上靠了靠，前面有车驶过。
肖厌：“气得这么厉害，路都不看。”
姜晚橘做戏做全套，没出声。
男人落眉垂眼：“有时候是不太聪明，你给点提示，狗东西赎个罪。”
人精看起来确实有点不知所措。姜晚橘心里是豁然劫后余生般的庆幸，面上装模作样松了口：
“看着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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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哄女人无非那些俗套东西：
鲜花首饰化妆品。
姜晚橘在小办公室里把这些都收齐。
肖厌虽然直男，但审美不直男，送的东西还看得过眼，至少没有奇怪的妻离子散开花眼影盘，也没感动女友见者落泪的排行榜一二三。
花是正常大小的花束，配色统一和谐，不浮夸。项链戒指之类都很高档，但不高调。
跟他们的性子有点配。
没有霸道总裁爱上我那样9999漫天玫瑰跟鸽子蛋一样的钻，专人定制，品味在线。
肖厌来了几趟，次次手里带东西，频繁得像是在这工程干活的人员之一，不像投资商。
看得出来这位无所不能脑子好使的逼男在某些领域还是有些生疏。像是头次追人。
姜晚橘也从“那个挑树的美女”成了“大老板他老婆”。
肖厌再一次出现时两手空空，西装笔挺，跟周围土石树木的景融不到一起。
办公室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多添了一个小太阳电器，冬天这里干，气温低，周围工作人员或真情或假意地待她好，体贴买来给她摆着，虽然看起来不像正规货像杂牌，但开起来依旧暖融融。
坐里面无所事事的姜晚橘看门口男人一眼，又把头低下，一手托腮。
肖厌搬了里面的一把椅子坐她对面：“准备住这多久。”
姜晚橘嘴里慢悠悠夸张着回：“住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气性真大，这茬什么时候才过去。”肖厌视线落在她长睫，复而收回，耐心地说了一句离谱话：“我再想想办法得一回病？”
回应他的是姜晚橘的一记眼刀。
姜晚橘不接他这话，往他手里瞄了瞄，没拿东西：“今天不哄了？”
其实也没生气，单纯跟十几岁一样蔫坏，想看万事游刃有余的人面对棘手事时候的模样，以及好奇这厮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肖厌从口袋拿出根糖，橘子味，往她面前一放一推。
“暂时哄不了了，之后有事出差。”
一丝不茍灰西装搭配花皮肤幼稚棒棒糖，反差挺大。
姜晚橘开始没接，还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对面以为她不要，又收回去，拆了包装，体贴至极地伸手一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