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喊他吃饭的于挚，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睛亮了下。
于挚哑然一笑，打趣穿着十分潮流的何祈暄道：“吃完饭要去巴黎吗？”
“啊？”
何祈暄没听出于挚话里的意思，还以为于挚要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疑惑又惊讶。
于挚对他疑惑的模样心生怜爱，夸奖道：“你穿的很好看，像巴黎秀场的模特。”
“哦。”
何祈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看向脚下的台阶，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餐桌旁。
“什么时候学会做海鲜汤了？”
“今天刚看着菜谱学会。”
于挚边给自己碗里添汤，边赞扬道：“很鲜美，第一次就做的这么好喝，挺厉害。”
何祈暄看着眼前的于挚，心里突然生出些不真实的虚幻感。
于挚伸手碰了碰何祈暄的脑袋，笑道：“怎么了，是被我夸傻了，还是触景生情？”
何祈暄坦诚道：“都有点。今天的场景，像美梦一样。”
于挚看傻小孩似的看着何祈暄，问道：“那你愿意永远沉睡下去吗？”
何祈暄没有思考，直接道：“我想和你清醒着这样生活。”
于挚夹菜的手停住了几秒，才淡淡道：“我们试过了，清醒着行不通。”
他不想在重温忐忑不安的心境，也不想再承受一次意料之外的变故。
他已经不怪何祈暄，但他也不愿意再跟眼前的人重蹈覆辙一次。
于挚就想这样，不期待结果的顺其自然。
何祈暄放下手里的筷子，认真地问道：“哥，你能……”
他话到嘴边，又临时改了措辞：“想回京海吗？”
于挚避开问题，道：“这挺好的。”
何祈暄想了想，退让道：“我会经常过来看你。”
于挚稀松平常道：“那我要一直等你吗？”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两人相处时的问题。
于挚不属于何祈暄，那就有可能属于别人。
何祈暄心里叹了声气，他把于挚喜欢的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圆场道：“算了，先吃饭。我们不讨论问题。”
“嗯。”
两人再次在饭桌上，回归无话可说的沉默。
地雷埋的再深，终究难以做到忽视。
于挚闷声吃着饭，心想：以后再也不在何祈暄面前，佯装无事发生过的闲谈了。
饭后，于挚阻止何祈暄收拾厨具。
“我来，你先去收拾行李，明天几点的航班？”
“我白天收拾完了，飞机早上八点半。”
于挚心里算了下时间，道：“那你去卧室躺着休息，明天需要早起。这里到机场，开车得一个多小时。”
何祈暄突然轻轻问道：“哥，你想我多留下几天吗？”
于挚反问道：“祈暄，你能多留几天吗？”
97.在意
两人都盯着对方，仿佛避开目光就是不自信的退让。
在僵持了半分钟后，何祈暄注意到了于挚手上端着的碗筷，他怕他累着，服软地开口道：“哥，我这次来的太匆忙，没安排好公司那边的事，下次，我一定先处理好工作的事。”
于挚轻轻点了下头，也放软了于语气道：“知道了，你去楼上休息，明天我休假，这里我收拾。”
第二天一早，于挚几乎是跟何祈暄同时起床。
何祈暄看见于挚换下睡衣，问道：“你今天不是说不用上班吗？”
“我送你去机场，这里不好打车。”
何祈暄心里不愿意于挚难得的假期还受累，但是确实，这个地方没有出租车。
于挚知道他心思，将他抱进怀里，温柔道：“我本来就不爱睡懒觉。这两天一直想跟你说，这么远过来，辛苦了。”
同时，他在心里默默道：“真的抱歉，给不了你期待的回应。”
何祈暄的鼻子有些酸涩，道：“见到你，很开心。”
万水千山，他惊鸿掠影。
天色刚亮起来没多久，整个世界还沉浸在浅淡朦胧之中。
两人走到院子时，何祈暄停下脚步。
他拉起于挚的手，看着于挚的眼睛，等于挚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向于挚身前轻轻靠过去。
于挚闭上眼睛，回应着何祈暄这个清晨的离别吻。
机场入口，何祈暄笑着跟于挚开口道：“我走了，你记得今天中午要补觉。”
于挚点头“嗯”了一声，轻快道：“再见，一路平安。”
真到了未有归期的分别，两人反倒都不愿意流露脆弱不舍。
何祈暄伸手握住于挚的手，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去后座拿了行李箱。
他一只手提着来时的行李箱，一只向于挚挥手再见，然后转身走向进站口。
于挚静静地看着何祈暄离去的背影。
这一次，他没有以前那种再次见面的期待。
虽然，于挚放任自己跟何祈暄跟见面，但是他知道，他再一点点的放弃跟何祈暄的过往。
于挚深吸一口再吐出，然后开车回家。
他到了家门口，停车、熄火、解安全带，一气呵成后，却没开车门下车。
最后，他又系上安全带，开车离开了家门口。
于挚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他选择了去趟想跟何祈暄去，却没有时间去的浅草寺。
浅草寺很出名，于挚又是十点多到的，现在这个不冷不热的季节，浅草寺游客很多。
于挚在热闹喧嚣的街道上，他想到了去年冬天，他跟何祈暄去过的法螺寺。
那晚，他们第一次正式的表露心迹。
于挚心想：“不知道哪家卖小饰品的老爷爷，他爱人给他做的秋天用的香料，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