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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紧闭的器材室里，时不时传来恶毒的骂声，和偶尔抑制不住从喉间溢出的一点痛苦闷哼声。
被摁着跪倒在地上的少年低垂着脑袋，额发凌乱地遮住了眼睛，刺眼的汗水沿着凌厉的眉骨，滴落在地面，但他的脊背依然挺的笔直，不难看出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下一秒。
他被提着头发强行抬起头，没有看到他们预料中害怕求饶的表情，那双眼睛黑得几乎不透光，被汗染得深红，阴冷深邃，狠得像是一匹饿狼，强烈的攻击性让人心惊。
“还敢瞪人，找死呢你。”
他们被吓到了自觉丢脸，仗着人多，又是一阵毫不留情的推搡。
“等会儿我们老大来了，你乖乖地道歉认错，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还手，知道了没有？”
汗液流进眼睛里，江寒被蛰得生疼，狭窄晃动的视野里是这群人脚上崭新的大牌球鞋。
而他脚上的球鞋洗得发白，廉价的地摊货，就如同他本人一样，没有出身，和这所贵族学校里家世优越的其他学生格格不入。
江寒是看中这间学校的高额奖学金才答应转学过来的。
至于什么校草的评选活动，他没有精力去了解，也不感兴趣，光是几份兼职就已经挤占了他所有的时间。
但对方口中的老大却不依不饶，始终不打算放过他。
起先只是放话警告，直到今天以老师的名义把他骗到这个地方。
江寒的眼底聚集着凝成实质的阴郁冷戾。
他是烂命一条，可以被这些人踩在脚底下随意地践踏，但正因为他命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要弄死他，那他就算是死之前也绝对要带几个走。
这时，器材室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对自己凶恶的一群人忽然变了一副表情，是小心翼翼的，又暗含着什么奇怪的期待。
就像是他在镇子里看到的土狗们，对自己的主人竖起尾巴，期待主人招招手，赏他们点吃的。
江寒抬起头，忍着眼底的刺痛，勉强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昏暗的视野里，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白得晃眼的小腿，跟腱的肌肉很薄，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没有什么运动量，所以腿生得又细又直。
夏季的校服短裤穿在他的身上很宽松，上衣衣摆则是随意地扎进裤子里，不经意地掐出了少年独有的纤薄腰身。
江寒的视线往上，看到了一张秾艳漂亮的脸。
漂亮得像是人偶师倾尽心血手工仔细雕琢出最完美的洋娃娃，脸很小，眼睫毛很翘很浓，偏圆的眼型被眼睫毛往后一勾，比起纯粹的无害感，多了几分上挑的矜娇，唇形小巧而饱满，唇中间有一颗不太明显的唇珠。
这样漂亮的人，放在一堆高大健壮的男生中央，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羊掉进了狼窟，随时会被吃干抹净。
江寒的脑海里浮现了无数小男生被胁迫的可怜画面，不由地皱起眉头，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情绪。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见其中一名小弟对漂亮的小男生喊道：“老大，您终于来啦。累不累，我给您搬张椅子先坐会儿？”
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江寒猛然清醒过来，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菟丝。
他哪有半点被欺负的样子？
一来就皱着眉头，嫌弃凳子脏，娇气地指使旁边的小弟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给他垫在椅子上。
被点中的小弟仿佛中了大奖，满脸兴奋地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椅子上，声音因为激动还有些颤抖，“老大，您请坐！”
菟丝勉强哼了一声，“都怪你们选的破地方，脏死了。”
他说着不情不愿地坐在了那件外套上，翘着脚，宽松的短裤往上卷了一截，腿上的软肉因为交迭的动作被挤压变形，鼓起的弧度肉感十足。
其他人都暗自投来了羡慕嫉妒的眼神，不敢想象，菟丝身下的这件衣服会被侵染得多香。
身在其中的江寒也察觉到了这帮人低劣下流的想法，明面上尊敬他们颐指气使的老大，实际上被手下的每一个小弟觊觎和幻想。
偏偏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对此一概不知，还以为这是对自己实力的崇拜，摆足了大佬的架势。
江寒冷笑了一声。
如果不是有显赫的家世保护，恐怕这群人恨不得直接围上来，一口一口把皮薄肉嫩的小少爷给吞了。
“你还笑得出来？”
漂亮又娇气的小少爷像只炸毛的小猫般，瞪圆了眼睛，翘起的脚直接踹向江寒的胸膛。
但他完全小看了江寒的反应速度。
纤薄的脚踝非但没有踹到人，反而被抓在粗糙宽大的手里。
江寒带着几分恶劣的力道捏了捏，他原本想要用力扭断，但触感比他想象中更加纤细脆弱，用点力就陷进去柔软的一个指印。
“啊。”
一阵酸楚如过电般传来，菟丝慌张地喊了一声，又颤又娇的声线钻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菟丝抓紧了椅子，不让自己被江寒的力道拽过去。
他气恼道：“你给我放手！”
江寒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握住那截纤细的脚踝，刻意用粗糙的指腹，在内侧柔嫩的皮肤摁了下，不费什么力气就瞬间让人湿了眼眶。
菟丝原本上翘着的眼睫被一点湿润的水汽给沾湿，那点矜娇化成了可怜的模样，就算是瞪着人也没什么威慑力。
“你这样的，还想和我玩？”
江寒冷淡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
形势莫名其妙的倒转，奔着欺负人来的菟丝，死死咬着唇，从喉间发出一点闷闷的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