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江家家大业大,倒也不缺他这张吃饭的嘴。
菟丝隔着红盖头,只能听到一些杂乱的议论声,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具体内容。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按照原剧情,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媳妇是极为丢人的,所以江家不登报,不发帖,结亲的一系列仪式从简,他连从正门进的资格都没有。
只等往日江秉川建功立业后,可以再另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菟丝隔着红盖头,朝这些人的方向扫了一圈。
人太多,又隔着一段距离。
他认不出这里的哪个人是他那位丈夫。
但随着他的视线扫过,这些天生眼高于顶的贵公子哥们,都不约而同地站得更直。
最后菟丝的视线停留在主位上。
系统告诉他,【这是江家现任的家主,也是江秉川的大哥,江庭昀,他这个人心机重,工于心计,阴险狠辣。
他在上任前,把旁系那些蛀虫全都清洗了一遍,将所有的产业全部都攥在自己手里。】
虽然这一番操作下来,让江家许多半死不活的老旧产业随着时代转型升级。
但在内部提到江庭昀,每个人的表情都会一变,然后露出畏惧的神色。
好狠的人!
菟丝自认玩不起,默默地把头低下了。
但系统下一句击溃他。
【当然,他也在你勾引的名单里。】
菟丝:“???”
是嫌他还活得不够吗?
系统:【你这个人设是这样的,有权有势的你必勾引,江庭昀这条大鱼你不可能视而不见。
但是宝宝你放心,你是他弟媳,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刚才不是这么介绍的,”菟丝道:“他明明连自己的亲人都能狠下手,我只是个外人,关起门来想要怎么教训我都可以。”
系统想到了之前的两个世界,说了句菟丝听不懂的话。
【他心疼还来不及。】
江庭昀淡淡注视着菟丝,自然注意到了他看到自己就畏惧地低下了头,身子抖了抖。
还算是安分。
这时,刘管事匆匆地跑进来,附在江庭昀的耳边,低声道:“老爷,三爷说他不会来的,这种事情他不参与。还让我告诉您,老太太年事已高头脑昏聩,但你作为家主却没有判断力,为什么要同意这种荒唐事?”
刘管事说着在心里倒吸了一口气,生怕江庭昀生气。
但江庭昀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早就料到有这一遭,淡淡吩咐道:“他不来就算了,让江闲安去替他。”
按照习俗,新郎身在异乡回不来等情况,可以先由兄弟代为执行拜堂等礼节。
但排在江秉川后面的江三爷是位有风骨、有新思想的文人,他不肯来,现在这桩事自然只能落到唯一的江闲安头上。
但江闲安这家伙从小被溺爱惯了,一整个不服管的性格,谁都强迫不了他。
“让我替二哥和他拜堂?不行,我不同意。”
江闲安皱着眉头。
本来让他去接亲就已经够烦了,现在还想要让他拜堂?当他真是泥人捏的,没有半点脾气了?
他毫不客气地反问:“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以后我怎么跟我的妻子交代?”
这倒不是江闲安为了躲避找出来的借口,而是他确实这么想的,他只接受国外“婚恋自由”“一夫一妻制”。
至于那种婚前乱搞,一夜情之类的,他最看不上,这就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原始人,是禽兽。
他只会对于自己的妻子好,自然是要将最干净的自己交出去。
吉时就要被耽误了。
刘管事只能命人拿上来一只绑着红绸带的大公鸡,眼看着就要往大堂里拿。
江闲安立刻将仆人拦住,“你们想做什么?”
刘管事对上沉着脸的江闲安,自认得罪不起,只能一五一十地说来,“这是老太太吩咐的,如果你们都不愿意替二爷拜堂,就让人用公鸡,总之不能耽误了这喜事。”
“真是不可理喻!”
江闲安没想到他们能把人轻贱成这样,让新入门的男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公鸡拜堂?
他脑海里浮现出那抹纤细的身影,虽然没有见到人长成什么模样,但那种柔柔弱弱的性格,估计会躲在盖头下面偷偷哭泣,把眼睛都哭红了。
江闲安莫名涌起了一种烦躁的感觉,一张锋利帅气的脸黑得像是锅底,他直接拽着红绸,毫不留情地将公鸡丢到地上。
“不就是拜堂吗,行,我来。”
他开口之后其实就后悔了,但刘管事很快就让人拿来了喜服,就要往他身上套。
“不用弄这么正式吧——”
刘管事道:“结婚自然是需要穿喜服。四爷,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完的,省得到时候礼数不全,小的会被责怪。”
“知道了。”
江闲安的耳朵悄然红了,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现在搞得像是他自己要结婚了。
只听一声“新郎到——”
原本等得有些不厌烦的菟丝回过头,隔着红布,他看不清穿着喜服走过来的具体人影是谁,只觉得好像有点熟悉。
江闲安在他的身边停下。
菟丝当着所有人的面,小声地喊了一声,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在和他撒娇,“夫君……”
江闲安的心头被撞了下,瞬间整张脸都涨红了,“别乱喊!”
菟丝咦了声,瞪大眼睛转头盯着看了一会儿。
似乎感受到他投来的视线。
江闲安道:“真笨,怎么连自己的丈夫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