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果只是帮忙打听一下楚清秋的事儿，黎衍哪有理由亲自来见她？要专门见面，结合对方的处境，只有一个理由——黎衍也打算把老登给踢下去。
不然，帮林婉妍，黎衍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林婉妍是跑了，她和她女儿呢？
果然，黎衍接上了话：我的处境，想必晓晓也和你说过一些。当然，情况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也不好过就是了。”
但你目前处于一无所有的状态，我来找你，确实不打算做慈善。”
……您的意思是？”
黎衍高深莫测地勾起嘴角，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你和你的姐妹，还是挺心有灵犀的。”
林婉妍突然坐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
只见黎衍的嘴继续一张一合。
你要感谢楚清秋——她居然想办法把消息传给了我。”
……。
黎衍送走了又一个来打探消息的人，面上是没有一丝破绽的笑容，心底却已经略显烦躁。
会议，交际场，结束后的聚餐，说的好听，哪个不是为了资源？
她冷眼扫过一边陪酒的少男少女，联想到自己的处境，竟有些好笑。
她的位置太尴尬了，人脉关系在末日前是国内的通行卡，在末日后没了实力的支撑，居然会成为绊脚石。广大的关系帮助她在末日里也有个相当不错的地位，却也让她成为冒尖的一人——国人向来藏拙，尤其是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出头鸟可向来不是好事儿。
更麻烦的是，自己的所有人脉，竟没有哪一方是可以非常硬气让她稳固地位的。
兵权被死死把握在别人手里，然而上面还需要她在途中周转，通过四面八方的交接，她倒也能维持一时的安宁。
可她也看得出，基地大有问题。
王立国跟徐肃不把她当心腹，自然不会告诉她重要的事宜。可她焦急地想要得知基地未来的发展，不然一出事儿，她靠人脉堆积起来的位置就会瞬间架空，然后崩塌。
她又看了一眼徐肃旁边坐着的女孩儿——是个大学生吧，看着很年轻。肤白貌美，国色天香，一举一动都很得当，好像是徐肃这老东西的新情人？
叫什么，楚清秋？
挺好的名字，居然来做情妇。
黎衍顿了下，很快又摇摇头。
要不是过不下去，谁愿意来当情人——末日不比以前，这女孩儿这么漂亮，可不是件好事。
不过，看她那八面玲珑的模样，也怪不得徐肃喜欢把她带在身边。
不说别的，撑场子都有面子啊。
她把目光从少女身上移开，继续和新一个人打太极。
……。
宴会散席，黎衍这次的交际也没有得到什么突破。徐肃和王立国的权力太大，没人想在他们眼皮下谈话，可若私底下见面，又会被盯得死死的——这两人只是坏，不是蠢，对于可能威胁自己的人，从来不会留情。
她离开座位，闻了闻浑身的酒气，打算先去洗手间简单清理一下，免得又让晓晓担心。
而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时，看到洗手台，刚刚引人注目的少女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装，听到声响，回过头对她笑了笑，像一朵夜晚盛开的白色水仙。
没等她说些什么，对方已经从门口离开了。
黎衍沉默地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还是走了进去，到她刚刚用的洗手台边——那里有一张纸条。
她把纸条藏起来，若无其事地开始洗手，等待了一会，也毫不引人注目地回家。
……。
……虽然不知道你的朋友是通过什么方式打听到你和晓晓的关系，也许连你的意愿也大概清楚——但她的确带来了好消息。”黎衍拿出那张纸条递给惊喜交加的林婉妍，看着对方迫不及待地打开。
林婉妍的手指摸过字迹，绝对没错，这正是楚清秋本人的。能看出她在一些地方做了改动，但她天天没事儿干就看楚清秋写字，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林婉妍一目十行，却又非常认真地浏览完毕。纸条的用语简洁明了，没多少字。
简而言之，徐肃那老东西打算跑了。
徐肃和王立国明争暗斗是几人心知肚明的事，但林婉妍没想过，原来徐肃这个老登一开始是打算走的。协助王立国建成B市基地后，徐肃的打算就是拿走一部分物资，然后直接去往京城——他的主要靠山在那儿，去京城虽说路途遥远，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B市基地的规模怎么可能和首都基地相比。只要他能到京城，一路飞黄腾达，在那边当大官，必须比B市基地滋润。
所以两个人初期的合作非常成功，目标不同，王立国想做土皇帝，徐肃想走，谁也不干涉谁。
然而，跟首都基地通报的时候，徐肃却得到上头消息，说人手不足，要求他继续维持B市基地的管理。
徐肃想，再待一段时间也无所谓，反正把B市基地表面弄得好，到时候他功劳还多一分。
可是，上面的消息久久不来，原本还算过得去的两人也开始有了矛盾——徐肃迟迟不走，是什么意思，打算改变主意一起留在B市基地了？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掌权人最忌讳的就是另一个王，二人开始有间隙，但没有徐肃手下管理基地的人脉，王立国还真挺难维持基地本身。再忍忍，按照说好的，徐肃走了后这些人脉就是他王立国的。
但是，通讯断了。
断得措不及防，没有任何消息。
徐肃也慌得不行，没有联系方式，他怎么让首都的人跟他交接？当时可是早计划好，等他到了京城，是会有人来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