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很多的人包围了自己。其中有人跑到了自己身边来。是第一摄影棚里经常布置布景的三十多岁的男性大道具。
“怎、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大道具的双手好像寒战一样地颤抖个不停。
“从楼梯上,摔下……”
还没说完,血就从口中奔涌而出。
“我……没事的……”
“别,别再说话了啊!谁、谁去叫救护车……”
“不要!”
阿尔用力地叫。声音震动了他破碎的头,眼睛就好像晕船似的昏花。
“怎么可以不叫啊。你……你会死的。”
“不要叫,不要……叫。绝对,不要叫。”
要是被送到医院去,自己不普通的事就会曝光了。会被通报,逮捕,送回美国去……只有这一点,无论如何也要避免。
“就、就算你这么说也……”
“酒人,叫。”
大道具“咦?”地疑问道。
“酒人,带来。”
旁边的人对大道具说:“是叫你带一棚的酒人制作人来啊!”他照做了。冲过来的酒人一看到阿尔的样子,脸色就变得惨白,膝盖也簇簇地抖动了起来。
“叫救护车啊!”
“他本人说不要,让我们找酒人制作人来。”
大道具说明了事情。酒人一副绝望的表情俯视着阿尔。
“凯、凯因,我什么也做不了啊。我不是医生。去医院吧。好吗……”
“晓……叫来。”
“咦?”
“晓,叫他来。”
酒人快哭出来地望着阿尔的脸。
“还没到要让他来的地步啊。去医院吧。一定会得救的,会得救的……”
“不想我死,把晓叫来!”
酒人露出困惑的表情,但还是拨晓的手机号码。来看发生了什么事人在阿尔附近越围越多。
“那,那没事吗。”“糟糕了吧。”窃窃私语声断传来。
“其他的人,不要。走开。”
几个大道具为了遮住动弹不得阿尔似的,从仓库里拿出了布景板的东西,把周围挡了起来。外面传了三谷和他的经纪人樱井让周围看热闹的人散开的声音。
“晓……说他马上就来。不过也要花个十分十五分钟。他也说不要叫救护车。真的没事吗?等晓来的时候,你、你可别死啊。”
似乎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从头颅里出来了。一看到那个,酒人“呀!啊啊!”地惨叫着坐了个屁墩,阿尔慌忙按住了头。皮肤开了,从裂开的头骨之间,有软软的东西飞出来,阿尔连忙把那东西按回里头。
“没关系的。”
“你,你一点也不是没关系吧!那、那软绵绵颤悠悠的东西是……”
酒人的牙齿撞得咯咯响。
“看错了。”
“才不是看错吧?脑、脑子都出来了啊!你真的受了重伤啊!”
“受伤,一点点。”
“撒、撒谎!你看,你虽然说着话,可是流了好多血,腿也歪了,这根本不普通吧?”
酒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啊,在哪里……在摄影棚的后面。快点来啊,快点给你的男人想想办法啊!”
路灯阴暗的照明下,传来接近的脚步声。那急促的声音是阿尔所熟悉的。布景板打开,晓进来了。一看到他的脸,眼泪就哗啦啦地从阿尔的双眼里滚了出来。
“你这个死笨蛋!你到底又做了什么好事了!”
期待着的晓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向着一个伤员这么不留情地破口大骂,酒人的嘴巴惊得都闭不拢了。
“晓,好疼。”
“流了这么多的血,伤这么重,当然会疼吧。”
“可是……可是……”
晓向着酒人说:“拿胶带、绷带、剪子,还有毛巾来……湿的干的都要几条,还有能把这家伙裹起来的什么东西都行,统统给我拿来。”酒人飞也似的冲回了摄影棚里。布景板里只剩下了阿尔和晓两个人。
“头,破了。脑子出来……了。”
阿尔小声地诉说着。
“牢牢按着。”
晓冷冰冰地说着,看着阿尔弯曲的手脚,碰了一碰。
“你,难道说是摔下来了?”
“……被推下来的。”
晓的额头立刻浮起明显的青筋。
“谁干的!换普通人就是杀人案了啊!”
正说着,抱着晓交代的一堆东西的酒人摇摇晃晃地回来了。晓的治疗……或者说是处置开始了。首先把骨断皮开、脑子都流出来的脑袋用毛巾垫好,再用胶带一圈圈地缠上。酒人看得都呆了,可是在把阿尔的脸包得好像木乃伊一样,紧紧地压迫固定之后,从头上流出来的血就止住了。
晓擦了擦被喷出的血染得通红的阿尔的嘴巴。用剪刀剪开戏服的斗篷和燕尾服,脱了下来。身体一动,全身就窜过一阵剧痛。阿尔“啊啊”地呻吟着,晓的手指就一颤。所以阿尔为了不叫出来,紧紧地咬住了牙关。
血似乎基本都是从头上流出来的,脱掉了两件衣服后,已经多少地脱离了全身是血似乎不知该从哪里下手的状态。晓把阿尔移动到毯子上,把他除了脸以外全身都像初生婴儿一样地一层层裹了起来,再用胶带缠起来。
“我要把这家伙带回去。”
晓双手抱着阿尔说道。
“回、回去……去医院吗?”
酒人问,但晓根本不答,就这么出了布景板。向着周围的人说着:“给大家添麻烦了。”鞠了个躬。
“我想现在没事了,接着我带他回去。实在很抱歉。”
周围的人骚动着说:“那样会没事吗?”“真的吗?”晓无视那些声音,抱着阿尔就走了出去。他把阿尔放到停在工作人员专用停车场的车子后座上,自己也坐到了旁边。……那并不是看惯了的晓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