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一计不成,他们还有后手。
傅望轩的父母都是官员,他出了事,哪怕最后查出来和尹澄川无关,作为间接害死傅望轩的人,她也完全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根本没有赎身的可能,从一开始,他们就打算撕票。
两条无辜小孩的性命,到底是谁这么残忍?
一个多小时后,另外两个人开车来到了木屋前。
他们穿着黑衣,带着墨镜,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模样。不过,应该只是杀手,而不是幕后主使。
见司机和秘书两人站在树下一动不动,他们打招呼道:“愣着干什么呢?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拿钱走人吧。”
“记住,十年之内都不要回南方来。”
他们拿着一个装满了钱的背包,走上前。
然而,另外两人似乎没有听到声音,仍旧张大了嘴巴,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树干。
这副诡异的样子让两个杀手感到毛骨悚然,背后凉凉的,竖起汗毛。他们左看右看,只觉得已经变得黑暗下来的树林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搞什么鬼!我们先、先把人给做了。”其中一个大汉搓了搓胳膊,踩着悉悉索索的树叶朝木屋走去。
他从腰间掏出了枪。
这是时星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人类的热武器。她镇定地看着对方打开门,装模作样地蹲在柱子边上,假装自己还被绑着。
“叔叔。”她说,“杀人是会有报应的哦。”
黑暗里,小木屋地上正对着他的女孩面无表情,黑色的眼仁十分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有什么血色从中蔓延。
杀手心里一抖,下意识地大骂了一句给自己壮胆。
他扣动扳机。
“砰。”
他的脑袋从中间爆裂开来,血肉和头骨的碎屑溅到了门板上。突如其来的发展令门外注视着这里的另一个杀手愣在了当场。
时星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低下头去看他完全辨认不出样貌的头颅。
“我说过。”她轻声道,“会有报应哦。”
“操!怎么回事!”
屋外的杀手紧急将枪抽出,慌乱地指着面前,他双膝颤抖,只觉得如此诡谲的地方充满了灵异,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
冷汗如细雨般落下,粗重的呼气连带着肺部似乎都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杀手失控地疯狂在口袋里找寻着手机,想要拨通电话,随便一个都好。
咔嚓。
有什么东西在朝他靠近。
他丢掉打光子弹的枪,随便寻了个方向夺路狂奔,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脚下猛地踢到了什么东西,他瞬间失了平衡,摔倒在地上,手机也掉在了树叶堆里。
杀手连滚带爬地挣扎着,伸手摸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
两眼暴突,脑门上开了个窟窿,那是秘书的尸首。
有什么东西在伤口底下蛄蛹着。
啪叽。
一根长满了红色眼睛的触手从窟窿里伸了出来。
恐惧到了极点的杀手呲目欲裂,他在地上打着滚,试图站起来,但有个东西抓着他的腿。他回过头,看到司机的胸口鲜血如喷泉般涌动,脸上带着僵硬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啊啊啊啊啊——”
等到杀手也死去后,他遗落的手机却亮了起来。
明明没有人在操控,按键声依然从树林里传出,手机自动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抓住你了。”
电话的那一边,只听见一个幼年的女孩笑了两声,紧接着,无数的丝线从话筒中窜出,顷刻间就笼罩住了接听的男人。
丝线融合成一只手,扎进了男人的胸膛,狠狠一捏。
男人浑身一震,鲜血从嘴中喷出。
他目光涣散,扑倒在了书桌前,连接着电话线的话筒垂落在脚边。
嘟——嘟——嘟——
木屋里,时星顺着电话信号爬回来,看着恢复寂静的树林,满意地点了点头。
柱子边的尹半夏和傅望轩还在沉沉睡着。时星拿出手帕,遮住尹半夏的眼睛,在脑后打了个节,不让她醒来后看见血呼啦次的尸体。
随后她坐到他们中间,重新把绳子绑回了手上。
天蒙蒙亮之际,警车、救护车、护林车还有几辆低调的私家车开进了山林中。
准备和绑匪谈判的警察率先下车,望着三具尸体,压根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星星!”
“小夏!”
“轩儿!”
不同的呼唤声响起,从私家车上下来的孩子家长们目睹了眼前尸体的死状,只感到眼中冒着黑雾,显些晕倒在地。
警笛声吵醒了小屋里的三人。
时星全程清醒。而尹半夏只是被她催眠后安稳地睡了一觉,这时飞快地醒了过来,警惕地看着四周。
但她什么也没看见,反而是感到眼睛上被蒙着布条。
“……星星?”
“我在这。”时星回答,“等会儿你别把手帕拿下来,外面太可怕了。”
“什、什么?”尹半夏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问道。但时星没有回答她,她也不敢继续问,只听话地点点头,打定了主意不会摘下手帕。
“砰!”木屋的门被撞开。
进屋的警察差点一脚踩到了地上的杀手尸体。他们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人后,赶紧让医护人员上前。
悠悠转醒的傅望轩依旧看不清事物,眼前蒙着层白色模糊的雾,只听见有很多人在耳边说话。
他是被救了吗?是谁来救他的?
他伸出手,抓住了眼前闪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