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母妃的东西。”付鸿音用锦缎将金簪包好，收进怀里，“叫人备马。我去会会他。”
“主公，您距离城门过近，对方居高临下，占了地势优势，可否安排骑兵随行？”
“也行，挑选十骑左右，更擅长搭弓射箭的，离我二十步远跟着。”
城门上，上郡都尉的声音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居然单枪匹马来了。”
付鸿音抬头，摘下脸部面具，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又将面具盖了回去：“为何意外？你们给我传信，不就想见我？我真来了，你反而怕了。”
“谁说我怕了。”都尉将身边女子拉到自己身前，“看好了，这就是你的母亲。当今国主的丽妃。识相的话就尽快撤兵，否则她性命不保。”
“若我不撤兵呢？”
“那天下人都将知道你的嘴脸。为了获得胜利，连母亲的性命都不管。”都尉将女子的上身往前压，让她探出城墙，跟付鸿音打了个照面。
“你们绑着她的嘴，我可认不出来是不是我娘。”付鸿音提议，“不如让她跟我说几个只有我们俩才知道的事，供我验明正身。”
都尉思考了一瞬，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便摘下了女子嘴上的白布：“好好说。”
女子开口，声音如黄鹂般悦耳动听：“鸿儿，是我。”
付鸿音挑眉：“所以？”
“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第一次去太傅处，与你的其他兄弟一起上启蒙课，我找人专门猎了只狐貍，用紫毫给你做了套毛笔。结果你拿去显摆，课后贪玩，和其他人一起把毛撸了个精光。”
“是有这么个事，不过当时在场的人太多，很多人都知道此事。”付鸿音随意地甩手中马鞭，“有没有一些更隐秘的，只有我们母子俩知道的事可以讲。”
“当年国主入皇宫，与你父王商议禅位事宜那天。我身怀六甲即将临盆，你的两位师傅带你从宫城西门离开。多亏了当时掌管西门进出的张大监，在你两位师傅的哀求下，顾及同宗的面子，对你高抬贵手，这才让你顺利逃走。”
张大监，不就是国主现在最信任的阉人？当年他竟然做出了如此背主事宜。
都尉猛得听到此宫廷秘辛，生怕对方再爆料出更多信息，赶忙上前，用布重新塞到女子的嘴中，喝令道：“闭嘴。”
付鸿音见他如此行动，从身后抽出一支箭搭弓，对准他的肩膀，一箭射穿。
都尉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肩膀，愤恨地瞪着付鸿音。
付鸿音抽出第二支箭，搭在弓上，对准都尉：“居然敢对我娘如此无礼，上一箭便给你个教训，要再言行不逊，这一箭对准的就是你的脑袋。”
都尉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语气平静，恭敬地取下丽妃口中布条，又朝她躬身行了个大礼：“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丽妃恕罪。”
丽妃没有回应，扭开视线。
都尉不以为意，继续跟城下付鸿音对话：“好了。你现在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想让她活命的话，现在就撤军。”
“怎么保证撤军后，你会将她归还于我？”
“等你撤到50里外，我们自会用黄金马车送丽妃到你的队伍大营。”
付鸿音放下手中弓箭：“此话当真？你做的了你上官的主？”
“事急从权，长府肯定会同意我的提议。”都尉颇有胆识，自动承诺，“到时由我亲自送丽妃所乘马车，以表歉意。”
“你说的对，”付鸿音长长叹了口气，马匹在他操控下缓步后退，“母亲扶养我长大，又送我离开，如此恩情，怎能不回报？若我连母子亲情都不顾，我手下的将领会如何看我，其他城池长官也会对我敬而远之。”
“儿子，”丽妃突然出声，“你不必如此顾及我。男子汉大丈夫，自当立一番事业，决不可因为一个女人停下脚步。”
说完，她出乎众人意料，提起裙子，抬腿往城墙外纵身一跃。
都尉身体反应比脑子动得更快，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拉了回来，推到了身后随从堆中。等一整串动作做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庆幸地想，要是真让丽妃跳下去了，他十个脑袋也不够补偿的。
付鸿音在城下看完了这一切，感动地举起手中剑：“娘，您居然为了我的事业做出如此牺牲，我又怎能视而不见。城墙上的人听着，我娘性命在你们在，若她有一丝闪失，你们全都要给他陪葬。”
他将剑尖朝下，狠狠插入泥土中：“在此，我立下战书。三日之内，我会对上郡城开展总攻，以此剑为证。”
说完，他调转马头，在其他骑兵的护卫下，返回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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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关门。”
在孔司马的招呼下，西川城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刚进城的十数名骑兵和城外追兵之间的联系。
骑兵们跳下马，摘掉头上带血迹的头盔，交给早已等候在此的步兵。
沐觅风专门端起一碗水，送到身着纸甲，上面还有弓箭箭头滑过痕迹的付灵瑶面前：“郭真真专门给你们准备的长命水。消耗太大，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
“谢了。”
付灵瑶结过碗，一饮而尽。其他骑兵也喝下了他们碗中水。
两人缓缓往府中走去，沐觅风避开众人耳目，批评道：“你比我俩之前商议的时间晚回来半刻钟。”
付灵瑶不好意思地挠头：“就差那么一下，便能把追击小队全部放倒，我实在舍不得离开。”
说完，她身体一个趔趄，眼前有些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