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不察，姚念芸被它狠狠击中右手，原本紧握在手的长剑掉落在地。
“噗呲——”
背后传来剧痛，光刃贯穿肩胛骨，顺势从血肉中钻出，粘在上面的血迹以缓慢的速度与它融为一体。
就像是……在吸收她的血为它所用一般。
姚念芸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后背泛起一股凉意，双膝脱力，径直往下跪。
原先袭击的光刃散去，侧前方的那道便趁势袭来。
不可以，还没到放松的时候。
顾不上背后的伤口，她狼狈地朝一旁扑倒躲闪。
血似断线珠子般不停往下滴落，这不大的幻境中很快便充斥着浓重血腥气味。
施了个止痛术法后，姚念芸抹了一把手臂上流出的血。
捂着伤口站了起来，抬眸看向那些接连不断朝她袭来的光刃。
该怎么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这个幻镜。
在黑暗中待久了，人的思维与动作都迟缓了不少。
身后的那几道光刃似是察觉到她分神，趁机从背后快速袭来。
长剑里的嗣灵急得躺在地上朝姚念芸大喊：【用你的神识去感受它的轨迹！】
姚念芸闻言一愣，随即一个翻身，拿起长剑悬浮至空中，闭上眼睛放出神识。
以神识代替眼睛，去感受那些光刃的轨迹。
光刃向她袭来的轨迹并不固定，反而极其随机，无法预测。
与她共感的嗣灵心下疑惑，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没有踪迹可寻？】
不对，万事万物皆有规律，也有迹可循。
这光刃不可能没有行迹可寻。
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奇异感，姚念芸顾不得身上的伤，将神识开到极致，而后俨然发现。
这幻境之中的最外面，似有着水波纹般、以某种术法构建而成的墙壁。
那些被她一一弹反回去的光刃在碰到壁垒后，再以随机的一个角度袭来。
难怪判断不了这光刃的轨迹，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这温无越不仅于剑道上绝世超伦，连这术法修习得也不容小觑。
姚念芸边分心想着解决办法，一边挥着手中长剑抵挡那些光刃的进攻。
一时不察，手上动作慢了一拍，一道光刃便直朝她命门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似突然被打通络脉，脑海中灵光乍现。
勉强躲过那道光刃后，姚念芸低头看向那泛着微弱波动的灵力屏障。
难道那些光刃是寻着她的灵力来的？
念及此，姚念芸便撤掉环绕周身的灵力屏障，掩盖好灵力后照直往边上飞去。
嗣灵惊呼道：【你疯了吗？干嘛把保护自己的灵力屏障撤掉。】
“我有办法破局了！”
姚念芸边跑边回头看那九道光刃。
撤掉灵力屏障后，光刃停滞在原地。
那些没有被她弹反的光刃则是失了方向，悬浮在空中如同没了主心骨般到处乱转。
她赌对了！
“嘭——”
面前发出沉闷的碰撞硬物声，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额头反倒是凉嗖嗖的，像是碰到了某种冰凉的半凝固液体。
面前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阻挡去路，姚念芸试探性用手去碰了一下。
这触感……很像她曾经在解压视频里看过的史莱姆。
一种泥状且柔软的粘性变形玩具。
于指尖处催生出一束灵火，姚念芸垂眸看向挡住去路的家伙。
不甚明亮的火光照亮了这方小空间，呈现在她眼前的，正是方才猜想。
一道类似于史莱姆玩具的软体墙壁。
无边际的黑暗、先前的九道光刃、眼下的软墙……
莫非是流云幻境？
先前在栖云宗里藏书阁时曾看过，一种名为流云幻境的法器。
据说，这种法器会生成一个无比真实的幻境，真实到足以以假乱真、令人沉溺于其中的地步。
并且还能根据使用者的习惯，以灵力或某些丹药灌注，形成不同类型的幻境。
千变万化，只在一念之间。
相传是栖云宗开山祖师爷的得意之作，只是他飞升后并没有带走这个法器，而是留在了栖云宗，被现在的长老供奉于问道堂里。
往常也有弟子接受流云幻境的考验，但那些弟子多为长老们最为得意的关门弟子，跟她这种八辈子都打不到的内门弟子不一样。
能得长老青睐的人，都不一般，至少品阶比她高太多了。
大师兄居然拿出这样子的法器给她用。
别太爱了......
区区一个检练修为境界的测试而已。
心念一动，姚念芸忽然有了主意。
她低头朝嗣灵喊道：“将你的神识撤离剑内。”
藏于剑身内的嗣灵闻言，急忙脱离剑刃。
化作一缕青烟附着于她鬓发处的茉莉发梳上。
在灵力的加持下，姚念芸用剑往墙壁上猛地划出几道剑痕。
那软体墙壁被划出一处细小的坑洞，另一面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嗣灵好奇地望着她的举动：【你在做什么？】
指尖微动，又是一道止痛术法，姚念芸抹去臂上的血痕，手上动作不停：“如你所见，我在挖洞。”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挖洞！又不是在演鼹鼠的故事！】
第 5 章
灵力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很快便引起了光刃的注意。
它们停滞一瞬后齐齐朝姚念芸所在的地方袭来。
嗣灵急得大叫：【来了！】
“来得正好。”
姚念芸屏气凝神，目光紧紧注视着，调动体内所有的灵力与神识去感受光刃接下来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