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灵:……
先前因为御剑而被吓到的人到底是谁啊。
仿佛是为了顾虑她恐高,温无越御剑的速度都放慢了几分。
直至耳旁风声渐歇,姚念芸从剑背上跳下,目光看向剑池。
夜晚的剑池与白天的剑池不一样,少了些喧闹的声音,此刻显得格外安静。
池边围着几只白鹭,池水因着白鹭的尾羽轻摆而泛起圈圈涟漪,晃碎了水面上的清辉。
姚念芸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倒是池水变得有些浑浊。
大概是白日时,有道友下去捞过剑。
嗣灵将体型缩成原本一半的大小,跳到她肩上,【哦豁,剑池,吾还没距离这么近地见过剑池呢。】
至于它为什么特意将体型缩小,还不是因为温无越那家伙,居然在念芸面前说它重!
为了它的健康着想,友情建议念芸,让它减重!
然后念芸就不让它窝在肩膀上了。
可恶!
它一个小猫咪,难道就不要面子了吗!
“师兄,我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姚念芸指着那处池水,继续说道:“你看出来了吗?”
“嗯……”
温无越松开右手,无尘便径直消失在半空中。
他蹲在岸边,眼眸半阖,神识便覆盖住整个剑池。
片刻后,温无越收回神识。
没有,什么都没有。
连一丝妖气也无,更奇怪的是,竟然连人气都没有。
但他的神识却莫名感到一丝神魂同震之感。
姚念芸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好奇地抱着银剑,看着温无越的一举一动。
怀里的银剑还是没能还回去,师兄坚持要她锻完命剑后,再把这银剑还给他,这样也不至于需要用剑时没剑用。
她推辞不过,便一直带在身上了。
唉。
姚念芸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又欠师兄这么大的人情,都不知该怎么还了。
见温无越在池边调查着什么,姚念芸也跟着跑了过去:“师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那道神魂还纠缠在池水中央……
温无越掩去眸底思虑,回头温声道:“我这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师妹你自个要注意安全。”
“好吧。”
姚念芸期期艾艾地嘀咕了几句,便抱着剑,来到另一处空地,蹲在剑池岸边看那水中月。
水面波光摇曳,将人的面容摇晃得看不真切。
她看着那倒影,有些昏昏欲睡。
后脖子处忽然一凉,似有什么软软的东西一滑而过。
什么东西……
姚念芸浑身疙瘩都冒出来了。
她艰难咽了口唾沫,正欲出声。
喉咙却像是被看不见形状的手给禁锢,压迫住声带,迫使她发不出一丝声音。
“无越师兄……”
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怀中的银剑落到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姚念芸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叽叽叽——”
“啾啾啾——”
脸颊处似传来一点一阵、类似于鸟类的轻啄。
不疼,但有些痒。
姚念芸慢慢睁开眼,而她正趴在一张石桌上。
冰凉的桌面都被她的体温给捂热了。
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几只围在身边的团雀。
黑豆豆般的眼睛,正与姚念芸小眼对大眼的。
见她醒过来后,团雀们呼啦张开翅膀,径直飞上枝头,互相给同伴梳理羽毛。
姚念芸从桌上起来,摇了摇脑袋,试图令神智恢复清醒。
眼前是一座被池水环绕、飘着轻纱的水榭,池水中央开着大片大片的银莲花。
周遭别有雅致,布置了大片的假山楼阁,甚至还有一方小型瀑布。
青山流瀑,水浸莲香。
很有她现世里,苏杭的建筑风格。
懂了,又是幻境。
姚念芸轻轻叹气。
她怎么又跟幻境给杠上了呢。
石桌上摆着一套茶具,茶盏里的茶水未凉,仍旧氤氲着白雾。
姚念芸试探性喊了一句:“师兄?墨墨?”
回应她的只有鸟雀的栖鸣,以及时不时拂过的微风。
师兄与墨墨皆不在此处。
看来是只有她一个人陷入幻境了。
只是这处的境心,又会在哪里呢?
思及此,姚念芸起身,顺着水榭的长廊出口,往外走。
悠长笛音于府邸内缭绕,声似仙乐,令人听之心情平静。
姚念芸好奇驻足,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
这笛声似乎是从另一处传过来的。
只是还未行至外面,她便看到有几位身穿蓝衣,头系双环髻的侍女从远处端着药走来。
姚念芸拢好飘出的裙摆,连忙往身旁的柱子后面一站,躲了起来。
“夫人这胎也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可不是嘛,夫人真是太可怜了,这胎象不稳,好几次都差点小产,原来医者还真是不能自医啊。”
“别说了别说了,小心老爷听到,他听不得这些。”
……
侍女们的身影逐渐走远,姚念芸从柱子后面钻出来,摩挲着下巴思考。
听起来,这次的幻境还是个墙纸爱的剧本?
呃,等会……
不会是让她去体验那个夫人的剧本吧?
姚念芸浑身恶寒,为加快了寻找境心的进程,她悄悄跟上侍女的步伐。
侍女们拐了个弯,便绕进了一处厢房。
厢房不大,门框上坠着长长的流苏,用以隔绝外人视线。
姚念芸躲在门框边沿处,确定她们不会看到自己后,才探出头,往厢房内部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