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灵满脸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无奈扶额，“吾知道，你先看看这地道。”
姚念芸闻言点了点头，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荧光珠，往那漆黑通道里一扔。
珠子骨碌碌地往前滚去，珠面的荧粉粘在地板上，映出周遭的景象。
通道内，四周黑漆漆的，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的焦黑，地面却是光洁如新。
姚念芸比划了一下高度，确定自己是可以钻进去后，将嗣灵往怀中一揣，沿着沾有荧粉的地方走去。
“这路，怎么感觉没个尽头？”
她好奇地摸了一下焦黑的墙壁。
微弱荧光下，指腹沾染了些许黑紫色的水，姚念芸轻轻嗅了嗅。
没有味道，触感有些生涩，就像是加了桑葚汁的白水。
嗣灵亦是凑了上去，鼻尖微动，“有股奇怪的味道。”
“诶？可是我没闻到有味道。”
姚念芸掏出白帕，将手上的水渍擦掉。
黑紫色的水液在白帕上晕染开来，像极了一朵正在盛开的花。
“哼哼。”
嗣灵骄傲地瞧了她一眼，才慢悠悠地回道：“那是因为，吾是貍猫，猫的嗅觉比凡人好得多。”
“喔。”
姚念芸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而后垂眸看它，“那你能闻得出，这是什么吗？”
“呃……吾不太，行。”
“……那你可以闭上你的小嘴巴了。”
她光顾着与嗣灵斗嘴，没留意脚下一块明显比周围颜色都要深的砖块。
“咔嗒。”
一声轻微的开锁声响起，脚下的黑洞出现得猝不及防，姚念芸刚往前走了一步，身子便猛然下坠。
“哇！！！”
耳边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荧粉消失后，周遭漆黑一片，也看不清着力点。
下坠的速度极快，快到姚念芸都没反应过来，只能手上用力，紧紧搂着怀中的嗣灵。
心脏砰砰砰的，跳得格外用力，周身被无休止的坠落感包围。
姚念芸欲使出灵力减缓下落感，却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而使不出来。
这种恍若跳楼的感觉，搁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她再也不说极限运动好玩了！
姚念芸紧紧合上双眸，“哇！！救命！”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直至腰间传来一阵轻柔的托举感。
姚念芸才堪堪睁开一只眼睛，抬头，撞进了那双眼尾泛着淡淡红晕的桃花眸。
距离挨得有些近了，都能闻到抱住她那人身上的那股莲花香。
“姑娘？”
姚念芸身体一僵，有些无措地垂下眼睑，不知该做何反应。
她昨天才觉得温无越没有凡人的七情六欲，今天居然能从他眼里头看到几分缱绻。
这便是看狗都深情的眼神吗？
姚念芸主动从温无越身上跳下来，拉着他的衣袖道：“师兄，原来你在这里。”
“这位姑娘，我们认识？”
温无越面上带着如春风般的笑容，眼里却是格外疏离。
不着声色地与她拉开几步，“我们此前，好像并没有见过。”
？
姚念芸双眸猛地睁大，掌下圈紧了嗣灵的脑袋，“我是你的师妹啊，你不认识我？”
她垂眸愣愣地看了嗣灵一眼，结果却是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
“抱歉，在下不曾在栖云宗名册上看到姑娘名字的记录。”
温无越好心地将一迭符箓递给她，“此处位于妖凡二界间的过渡地区，姑娘看着并不像修道之人，还是早些离开吧。”
“这迭符箓便赠予姑娘，能保你一路平安。”
姚念芸愣愣地接过那沓符箓，看着上面那出自云清师姐的熟悉笔迹，嘴角抽搐。
她这到底是入阵了还是撞邪了，温无越居然不认识她了？
第 64 章
待姚念芸回过神来时, 温无越早已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啊，我进的是阵法，不是幻境啊。”
她有些生气地将符箓揣进怀中, 仰头看向四周。
林木高耸入云, 看不见树顶，空中满是淡薄的水雾，衬得此处恍如无人仙境。
若不是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嚎, 姚念芸还真以为自己无端闯入了仙家之地。
嗣灵从怀中探出头来, 略微思索才出声道：“看起来此处小天地是蜃境与阵法迭加生成的。”
“蜃境？”
甫一接触到新名词，姚念芸只觉得新奇，看着它问：“蜃境与幻境不是同一个东西吗？”
“非也，幻境只需要找到境心破坏即可出去, 一般来说，幻境需要法器才能布置。”
嗣灵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蜃境则不同, 蜃境是没有境心的, 它是阵修中的一种秘法, 能否出去，取决于陷入蜃境的主人何时醒来。”
姚念芸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张传送符，“那我们先回栖云宗瞧瞧。”
她就不信了, 就算温无越不认识她, 难道连栖云宗都没有她的记录？
……
“道友，真不是我为难你, 而是这名册上确实没有你的名字。”
驻守在山脚下的弟子颇有些为难地看着姚念芸, “实在是对不住了。”
“不是吧？真没有？”
姚念芸双手合十, 仍是不死心地盯着他，“拜托拜托, 你再仔细查一下名册好不好？我叫姚念芸，是女加兆的姚，心念的念，芸香的芸，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字？”
“真没有看错。”
守门弟子面露难色，“道友，我已经翻了不下一百遍名册了，真的没有你的名字。”
另一位守门的蓝衣弟子从他手上夺过名册，推了姚念芸一把，不耐烦地看着她大声吼道：“你烦不烦，纠缠这么久，莫不是隔壁宗门派过来浑水摸鱼的奸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