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好险好险,差点被蜃境察觉了。
姚念芸轻轻呼了一口气,也学着他那般,望着远处的群山。
只是……
视线完全不可控地从远山移到温无越的脸上。
这副皮相,当真是好看极了。
不愧是原书花了起码十几个章节来描绘的美貌。
姚念芸看着看着,便察觉到他白玉般的耳垂染上一抹霞色,远比这夕光更胜几分。
她好奇地又凑近去看了眼,盯着那抹霞色问道:“怎么了师兄,你很热吗?”
照理说,不应该啊。
现在日头都快要下山,应当是不热了的。
这蜃境中的栖云宗夜晚也没有现世中的燥热,反而格外凉快。
耳垂拂过一道带着湿意的热气,温无越浑身一僵,只觉得胸腔内的心跳声快要逼到嗓子眼。
他忽然坐直了身子站起,别过脸去,“师,师妹,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
“啊?好的好的。”
姚念芸一脸迷茫地望着他突然站起的举动,看了眼时辰,好像是到了温无越的修炼时间。
她恍然大悟,朝他挥手道:“师兄再见,不用陪我的,修炼要紧。”
“你……算了。”
温无越抿唇,后退了几步,“那你早些回来,我等你。”
“嗯嗯嗯。”
姚念芸笑眯眯地看着他,“去吧去吧。”
待到温无越的身影消失在问道场山顶处时,姚念芸原本还笑着的脸蛋一下子垮掉。
有些生气地一把抓住野草,却是连泥带土般揪出一大块地皮,“师兄根本就没想起来嘛!”
她究竟还要在这蜃境中待多久。
“毁坏公物啊你,啧啧啧。”
嗣灵连忙从她怀里跳出来,跑开几步远,“一人做事一人当哈,不要带上吾。”
姚念芸:……
那块草皮静静地躺在手心里,像是在控诉她的粗暴行为。
作为一个从小接受爱护花花草草思想教育的接班人,姚念芸略显心虚,连忙把那块地皮放回原位。
却发现底下像是有什么东西一般,露出一大抹白色。
姚念芸凑上去,透过那坑洞往底下看,却只能看到雾蒙蒙的一片白。
除此之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嗣灵好奇地瞧着她原地不动的行为,有些纳闷地走过去,“在瞧什么?”
姚念芸缓缓抬头,眼神灼灼地看着它问道:“蜃境是不是也同幻境一般,有边境的?”
嗣灵对她这个问题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告知,“蜃境自然也是会有边境的,只不过不如幻境那般明显而已。”
“那我……”
姚念芸话音未落,顿时便从腰带的夹层内抽出银剑,“把它的边境给捅穿行不行?”
银剑剑身在夕光下熠熠生辉,锐利剑锋闪烁着银白光亮。
嗣灵嘴角一抽,看着她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得不出声点醒一个残忍的事实,“你没灵力。”
气氛一时变得安静。
姚念芸握剑的手一抖,悻悻将银剑收回腰间。
差点忘记还有这回事了,她还得找个时间恢复灵力才行。
“那是不是有灵力就可以了?”
“……你要不要这么暴力啊喂!”
夕光完全散去,深蓝夜幕中缀满点点繁星。
姚念芸又坐了一会,直到那只在崖边筑巢的白鹤回来才起身,拍掉裙摆上的草屑。
把衣袖中的糕点全都丢给那对白鹤夫妇,望着白鹤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姚念芸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开怀,“走了,我们回去。”
嗣灵嗣灵乖巧地钻进她的怀中,出言鼓励,“不急,吾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姚念芸点了点头,转身沿着记忆中的小道,往温无越的小院处走。
“说来,这蜃境还真是格外不一样。”
姚念芸拨开面前的草堆,弯腰从树杈中钻过去。
回首瞧了一眼被压弯的草堆,摩挲着下巴思考,“我印象中,问道场周围可没有这么多的野草。”
这问道场在温无越教她练剑时,她来回走了不下几千遍。
连哪处有石头绊脚,哪处的树枝间有鸟窝,哪里最适合摸鱼偷懒,姚念芸一概知晓。
没理由会在师兄的记忆中区别这么大的。
毕竟温无越也同她走过几回。
嗣灵有些心虚地摸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
没想到这小姑娘先前看起来神经大条的,现在却这般敏锐。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不止姚念芸观察着温无越,连带着嗣灵亦是在注意着他。
这蜃境中温无越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像它未改设定前的初版男主。
只是它那时嫌剧情过于平淡无聊,便在后来改了个时下流行的全员向十八禁剧情。
它该怎么说呢……
嗣灵斟酌了一会儿,“念芸啊,吾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
姚念芸穿过一道拱门,再往前走几步便是温无越所在的小院了。
她等了好一会儿,怀中的嗣灵却始终没个动静,便忍不住低下头问:“墨墨,你要跟我说什么?”
“呃……”
嗣灵又犹豫了一会儿,正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它踌躇片刻,最后还是心虚摇头道:“没什么,吾只是让你走路看路。”
“我一直都有走路看路!也没摔着。”
姚念芸抱着嗣灵,艰难跳过一块泥地,险些脚下一滑,摔到坑洞里。
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望着怀里的嗣灵,出声问道:“倒是你,神神秘秘的,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