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领悟力如温无越那般出类拔萃,也没有过短时间内便横跨一节大阶级的事情。
筑基到金丹可是艰难得紧。
“啧,这个宗兆,出手还真是阴险无比。”
凌芊芊抱着怀里的瓜,一勺一勺地挖,往嘴里送,愤愤不平地指责道:“对面的师兄都说认输了,还紧追着不放。”
脑海中的思考忽然被打断,姚念芸往台上看了一眼。
又是新的一轮比试,这次宗兆的对手她倒是认识,是谢柔。
蜃境中的谢柔看起来约摸是金丹中期,出手也比现实中的谢柔干脆利落不少。
二人斗得难舍难分,旗鼓相当,最后还是谢柔技高一筹,险胜。
台上的比试告一段落,这局的宗兆只是勉强与谢柔打成平手。
谢柔收好自己的本门法器,拱手躬身道:“承让了,宗师弟。”
“不敢当,谢师兄。”
宗兆恨恨地瞧了一眼对面的谢柔,擦干嘴角边血痕拂袖而去。
对面的谢柔被看得很是莫名,不知所以地摸了摸脑袋,随即也离开比试台。
姚念芸若有所思地瞧着宗兆远去的背影,同身旁的凌芊芊打了个招呼后便悄悄跟上。
走在前面的宗兆左躲右掩,似乎生怕被人发现般,一步三回头。
她只得躲在草堆中,等他走远些才谨慎地跟上。
姚念芸皱眉瞧着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内心疑惑。
来证道堂用得着这般偷偷摸摸的吗?
跟个贼似的。
结果却是一路跟到永泽顶的证道堂处,宗兆一个闪身,姚念芸便跟丢了。
往日里一向对外敞开的证道堂,此刻却是大门紧闭,甚至还用玄锁加固门阀。
玄锁?
证道堂对于剑修的弟子一直都是大门常开的,怎么会突然被人锁上了?
姚念芸黛眉微蹙,望着那玄锁,不敢轻举妄动。
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支测灵笔,轻轻放至玄锁的锁芯处。
测灵笔隐隐透出如云雾般的淡薄光晕。
好强的灵气!
姚念芸眼瞳骤然放大,她还未来得及思考这股灵气是何人的,手中的笔杆突然从中间炸开。
紧接着便是一小簇灵焰冒出,整支笔燃烧殆尽,成了一摊余烬。
“嘶!嗷嗷嗷!”
手指甫一接触到那高温的灵焰,便立马被烫得起了个大泡。
姚念芸痛得泪花都冒出来了,往被烫到的指腹那里呼呼吹气。
那把玄铁锁似是受到惊动,锁链直直往外延伸出好几条,势要将入侵者抓住。
地上的草叶被锁链一扫而光,只余光秃秃的泥地。
望着那玄锁吞噬掉她方才所站的位置上的草皮,姚念芸心中惊讶。
若不是她刚刚躲得够快,恐怕也是这样子被抓住吞掉了。
姚念芸躲在门口处的一丛野草堆背后,思索片刻,还是放弃从大门进去,免得打草惊蛇。
她绕着证道堂周围走了好几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是可以通过小洞能钻进去的。
这证道堂怎么封得严严实实的,门栓像被焊死一样,连个小洞都没有。
兜兜转转了许久,姚念芸也没能发现有别的通道。
“真奇怪啊……”
她摩挲着下巴,望着那把已然恢复平静的玄锁。
这小小的一把玄锁,里面居然被灌进如此强大的灵力?
总不能是有人在里面修炼禁术吧?
***
“嗯……你说的这种情况,吾还真是闻所未闻。”
嗣灵摇晃着脑袋,扑着空中的一只飞蛾。
那飞蛾悠悠转了个弯,便朝远处飞走。
见嗣灵玩蛾子玩得不亦乐乎,姚念芸无声翻了个白眼,掂起药材堆里的一小块树皮,往远处一掷。
“嗖”的一声,那树皮便准确无误地扔进嗣灵嘴里。
“呸呸呸!什么东西,好苦!”
嗣灵将嘴里的异物吐出,粉舌外露,茫然抬头。
待看到姚念芸一脸要收拾它的表情后,才悻悻收回扑腾的爪子,缩了缩脑袋。
接着方才未完的话继续说下去,“据吾所知,玄锁不过是用来锁住事物而已,不会具有如此强大的攻击力,应当是被人为改造了一番。”
“人为?”
姚念芸蹲在地上,望着小药炉内升腾起的药雾,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人为改造这东西,有什么用吗?”
“哈——”
嗣灵打了个大大哈欠,抬爪将头顶上的草叶拂去,“肯定是因为那证道堂内藏着不能令人知晓的东西,所以才人为设置了玄锁,免得别人突然闯入。”
想起白日里的那副场景,姚念芸只觉得自己眼皮突突直跳。
这蜃境中的证道堂虽然对所有剑修弟子开放,但在平日里,就是个摆设,很少会有弟子过去。
为免捣乱的人进去,锁上也正常。
但用这种带有攻击性的东西锁住,就不太正常了。
“你的意思是……”
姚念芸手上动作一顿,“里面在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也不是不无……”
嗣灵话音未落便被她给打断了。
不远处的另一个药炉缓缓冒出青烟,炉盖也被水蒸气顶得颤动不休。
“等一下等一下,师兄的药要熬好了。”
姚念芸连忙拿隔勺盖灭炉底的火光,而后掏出腰间的传音玉笺,输入一个熟悉的名字,“师兄,什么时候回来?你要的药我煮好了。”
她话音刚落,玉笺里便传来熟悉的温润嗓音,“我现在就回。”
随即顿了顿,继而越发柔和,“辛苦你了,念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