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
黑衣男子将胸前的波浪发尾捋至身后,微微笑道:“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好人啊。”
他不过是使了点小手段,便从这个愚蠢的残魂身上套出了想要的信息。
原来师兄不仅是上好的炉鼎,还是巫蛇始祖的后代啊。
真是,有趣极了。
只是可惜,这残魂想用召回阿晴的神魂为交换条件,需得他让出温无越的躯体架子。
他望着魂灯内部的残魂,嗤笑了一声。
绝不可能的事情,师兄的身体,可是要为他所用的。
黑衣男子轻抚着棺柩中女子惨白的面容,指尖用力划开胸腔,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一缕神魂捧在手心。
黯淡的神魂魂火照着他满手的血色,能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阿晴,离你复活更进一步了。”
他眸中逐渐染上一抹痴狂,“你会期待见到我吗?我可是,十分想念你。”
***
金庭司
室外寒风凛冽,室内暖意融融。
徐有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瞧着对面的二人一猫组合,出声问道:“姚师妹,你怎么,这个表情啊?”
这是他第一次为人锻剑,还是命剑,不敢马虎。
他十分爽朗地拍了拍胸口,“师妹,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尽管说,你徐师兄不是那种小心眼不能说的人。”
在徐有道对面,那二人一猫,皆是齐齐摩挲着下巴,面色复杂地瞧着他手中初具雏形的命剑。
原本定好的银色变银灰色,白花纹变成了流沙纹……
虽然颜色这样子锻出来的成果也很好看,但总归还是跟原本设想的不一样。
凌芊芊拿着图纸上下对比,面上表情一言难尽,“徐师兄,你这做的,是一个东西吗?”
“不说别的,就颜色这关,你就已经出局了。”
姚念芸端详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这命剑与图纸上的有何关联。
简直就是两模两样。
她从徐有道手中接过那柄剑,却险些被那剑带着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姚念芸将剑递归给徐有道,看了脸他的脸色,斟酌道:
“徐师兄,这剑也太重了,虽然颜色外形啥的,我没什么要求,但这重得我都拿不起来啊。”
大多数的锻器师们心高气傲,脾气还是挺难摸得着门道的。
稍有不顺心的地方便开始耍脾气,撂担子不干。
她摸不清徐有道的脾气如何,只能依据先前的几面之缘去推测。
“那咱们再研究研究。”
徐有道笑呵呵地接过那柄剑,左右端详,似陷入了什么回忆般,缓缓说道:
“那时我觉着温度不够高,便往锻炉里多添了一道灵火,看来不该添那道灵火进去的。”
姚念芸眨了眨眼,“徐师兄,你不生气吗”
“嗯?生气?生什么气啊?”
徐有道放下剑,似想到了什么主意一般,在图纸上涂涂画画。
复而抬头看着她爽朗一笑,“放心吧姚师妹,你徐师兄我不是那些眼高手低的人,有错就改,立正挨打,既然是做错了,那就改到正确,改到你满意为止。”
“毕竟命剑这东西,可是要与你神魂绑定的,马虎不得。”
听着他这般说后,姚念芸安下心来,又指出几处地方。
直至外面的天色都黑了,三人早已瘫在桌上,累得两眼昏花。
姚念芸茫然地瞧着窗外的雪景,只觉得这命剑锻起来的工序,还真是复杂。
难怪剑修们都对自己的命剑宝贝得不行,连借都不愿意借。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漏,这才惊觉时候不早了。
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啊徐师兄。”
“嗯,你先回去吧。”
徐有道翻了个身,拿起炭笔,在图纸上又添了一行小字,头也不抬地道:“温师兄差不多也要来接你走了。”
“那我走了。”
姚念芸才刚走出金庭司,便瞧见仙航台处站着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
点点碎雪于他肩头处堆着,连带着乌发间都染上了不少的白霜。
看起来像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提着裙摆,姚念芸快速跑到他身边,出声唤道:“师兄!”
温无越回头看着那道朝他奔来的倩影,唇角含笑:“师妹。”
“师兄怎么不去里面找我,在这淋雪作甚?”
姚念芸心疼地看着温无越头上那点点的细雪,“你低头。”
身前的青年闻言,乖巧低头,任由她纤细五指在墨发间拨弄。
将那些碎雪拨开后,终于了顺眼了不少。
姚念芸满意地瞧着自己打理过后的成果。
待视线触及到他腰间的那条红丝带钩时,忽然眼前一亮。
绕着温无越转了几圈,小声嘀咕道:“这般看着,师兄的腰还真是细。”
她昨晚做梦,迷迷糊糊梦到自己瞧见了师兄的腰。
在冒着热气的温泉水中,青年赤着上半身,立于其中。
薄透的绸衣尽数被水打湿,形似无物,勾勒出大片的粉色。
那腰肢细得不像话,线条均匀,薄薄的一层肌肉,排列得极其有序。
虽是看着细,但却格外灵活有力。
如凝脂一般的皮肤上,随着摆弄的动作间冒出点滴的汗珠。
然后那汗珠就顺势滑进那片无人探寻之地……
想到这,姚念芸面上一热,连忙捏住发烫的耳垂,试图降降温。
怎么能这般联想师兄呢!罪过罪过。
但是,师兄说是美人蛇也不为过……
少女那略带惊叹的声音虽小,可却是一字不漏地钻入温无越的耳内。没来由地耳根一热,温无越假装抬手拂去少女发髻间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