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景点，都是段斐晟曾经带他去过的地方。
而这一次，蔺谦不声不响的，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些地上重新在俞翊航的记忆打上他的标签。
只是上次因为他怕狗，可这里只有雪橇犬，所以那一次他没能坐成雪橇。
显然，蔺谦也掌握到了这一信息，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就空运了驯鹿。
对于他的这种霸道和占有欲，俞翊航并没有觉得烦。
风雪很大，不一会目镜上就堆起了细雪。
他凑到蔺谦的面前，眯着眼问：“蔺先生，心思太明显了。”
被戳穿的蔺谦毫不避讳，他正了正眼镜：“我乐意。”
一朵接着一朵的雪花落在头上，挂在发上，融进衣服里。
蔺谦将这些雪花从俞翊航身上一一抹去，接着他用力甩了一把缰绳，白茫茫的雪地间，三只驯鹿迈着欢快的步子飞驰。
滑完雪橇，下一个行程是棒球联赛，俞翊航意外的喜欢运动，蔺谦自然奉陪。
球赛中场，巨大的LED屏上，摄像机不停的在观众席上扫视着。
这是着名的KissCAM，摄像机停在哪一对情侣身上就必须接吻。
显然，二人出众的外貌让摄影师也多了关照，看着自己和蔺谦出现在屏幕上，俞翊航先是一愣，转头看了一眼蔺谦。
后者望着他，上挑的眼尾都是爱意。
俞翊航笑了，扬起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下去。
那一刻全场喝彩，声如雷鸣，像是一个世纪都在为他们的爱情欢呼。
看完球赛，在桥边有华人在卖冰糖葫芦，蔺谦难得又童心，硬要排队给俞翊航买。
将人安置在马路对面咖啡厅里，便转身去了。
俞翊航陷在沙发里，透过橱窗一眼不眨的看着挤在小孩堆里的男人，眸子里是惬意的满足。
他过于专注，专注到段斐晟坐到对面都没有发觉。
早在球场的时候，段斐晟就在了，就连大屏幕上的那一吻他也看见了。
他来日本也只是想要重温和俞翊航之前的回忆，却没有想到，留下了更加深刻的记忆。
但最终，俞翊航还是发现了他。
看着他警惕的眼神，段斐晟心底一抽，眼里是追悔的痛楚。
“你不要紧张，我真的只想和你聊聊。”
段斐晟吸了一口气，他以为说来话长的漫长故事，良久，吐出来的不过只有短短一句话。
“当年我是被陆昱泽催眠了，我从来没有爱过他。”
段斐晟的话语未停，他怕一停下，又会和之前一样被他毫不留情打断，然后留给他一个背影。
“但是我知道我之前对你的所作所为，你肯定没有办法原谅我。”
段斐晟声音微颤：“对不起。”
听到他被催眠了的时候，俞翊航怔了一瞬，他确实没有想到。
但很快他就会恢复如常，他喝了一口咖啡：“段斐晟，说不怪你，那肯定是假的。”
俞翊航的抬起眼睛，“我们之间已经横了无数条沟壑，你的这些举动不过就像拿透明胶去试图填补一样，注定无功而返。”
“我现在唯一能跟你说的，就是当年那个非你不可的俞翊航已经死在了那片海域。”
“你要是想他，就每年都去那看他一眼，多替我烧点纸钱。”
听着他的话，段斐晟的心脏像蓦然捅进了一把大刀，断骨挑筋的痛。
第42章
俞翊航一直落在窗外的目光陡然亮了起来，他跟着望过去，在马路对面，蔺谦冲着俞翊航晃动着手里的糖葫芦，脸上的笑意在看见他之后倏然消失。
接着，对面俞翊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却是说：“你走吧。”
话已至此，段斐晟没有半点的希望，起身的时候，身子竟有些晃荡。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咖啡店，在门口和迎面而来的蔺谦相碰。
段斐晟以为又会得到新的一轮嘲讽，可是蔺谦甚至没有多停留一秒，径直从他身边越过，
好像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
他站在路口，遥遥的望着咖啡厅。
橱窗里，蔺谦拿着那根糖葫芦，不知说了什么，俞翊航连眼角都笑弯了。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可他却觉得无边无际的孤独。
他没有跟俞翊航说俞父俞母并不是他害死的。
就像俞翊航说的，之前的事无论再怎么翻来覆去的讲，那些伤害那些痛苦是真实的发生过的。
而他不管是作为借刀杀人的那把刀，还是真实的加害者，都没有颜面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世间有个成语叫木已成舟，还有个成语叫做追悔莫及。
良久，段斐晟的身影随着穿梭的人群，消失不见。段斐晟的出现好似一场无关紧要的插曲，二人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在外面晃了一圈，俞翊航就有些累了。
自从蔺谦住回了公馆后，俞翊航的生活再次得到了突飞猛进的改善，一日三餐外，还有补汤。
年关将至，他那畏寒的身体就被蔺谦强制留在了家里办公。
宅家办公就多了大片的空余时间，俞翊航没事就会缩在暖房里，暖气一烘，俞翊航什么都干不长，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在这种养猪的养法下，俞翊航脸颊上终于长出了些软肉。
只是身上的旧疾始终好不了，遭受过严重创伤的身体让四肢百骸都生不出热气。
出租车内，蔺谦将俞翊航冰凉的手合在掌心捂着。
心里再次对段斐晟和陆昱泽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在他的推波助澜下，陆昱泽在监狱里的生活何止生不如死，上次听说他连眼睛也瞎了，脸也被毁了，想块破布被丢在角落，比老鼠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