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然却反问道：“你真的是来挤牛奶的？”
“那不然呢？”
“我是来找出线索的，挤牛奶不过是一个幌子，”沈卓然说的底气很足，让李然风下意识送开了手，仰头问道：“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我检查看看这些员工昏迷的共同点和不同点，”沈卓然正要从这个人身上入手，却对李然风道：“你从暮光那里套话，重点放在梦魇之夜上。”
“好。”
李然风单手撑在奶牛身上翻身而去，往门口的躺椅那里躺着的人走去，而沈卓然则是一个个的检查。
面前的这些员工都穿着蓝色的工作服，面色正常，沈卓然伸出手摸上去，凑近了一张黄色臃肿的脸，却发现他的脸在冒汗，像是应了那几个字——梦魇。
沈卓然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另一个工位上，差不多的情况，同样的都是在遭受噩梦的侵袭，沈卓然敛眸，蹲下身子开始一个个的观察这些个人的身体变化。
全身正常，四肢会时不时的抽动，沈卓然低头想要观察那些人的肌肤状况，可下一秒，一股被当做食物的感觉缠绕在心头，沈卓然下意识的把人踹开，他明显的感觉到的他查看的那个人在他查看的那一瞬间同时张开了嘴巴和眼睛。
黑黝黝的眼睛和嘴巴带着贪婪的欲望，甚至想要低下头直接咬下沈卓然的脑袋。
猛地站起身，沈卓然看着在地上躺着的人，只见那个人好像跟之前一般，僵硬着看着不远处的风景。
“沈卓然！”
沈卓然这边的动静不小，吓到了李然风，李然风倏地跑过去，暮光慢半步跟了上去，眼里的目光意味不明。
“什么情况？”
“我触碰到他的肌肤的时候，他张开了嘴。”
这件事情对沈卓然来说早已见怪不怪了，面色都是正常的，可是李然风好像很少见到这种情况的事情，将沈卓然护在身后，而暮光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声音里带着歉意的道：“真是抱歉，我忘记告诉你了，我这个牛奶厂的人，睡着之后不喜欢别人碰他的。”
“不然为了表示这份歉意，我把他们都叫醒？”
李然风的眼睛瞪得快跟铜铃一样大了，眼里似乎藏着很多的话，但最后全都压抑着没有回答。
没有等沈卓然回来，暮光就踹了踹那个地上躺着的人道：“喂，醒醒了，再睡扣你工资。”
此话一落，那个谁的不能再着的人醒来了，随意的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立刻醒神弹跳坐起，嘴里嘟囔着道：“别，别扣我工资，我就是昨晚加班太累了，所以没忍住打了个瞌睡。”
说完就开始挤牛奶，左一下，右一下的，让李然风看着十分的震惊，沈卓然感觉李然风心里可能憋着一堆的话，但是因为旁人在场说不出口。
“既然这样，那暮光，我们就想回去了，你好好的准备。”
目光站在那个工人旁边，嘴角勾着乖巧的笑，“要走吗？”
“这次走还回来吗？”
沈卓然稳若泰山的回头：“当然，我还要回来你拿牛奶。”
“咖啡店总是需要牛奶的，以后还要麻烦你。”
李然风慢了半拍笑着道：“是啊是啊，我们店开得好全都靠你。”
暮光视线放在对方的身上，全身都是笑意的道：“好。”
却看都没有看李然风一样，李然风却依旧笑着比爱心道：“来，咱们招招手。”
暮光没有任何表示，视线一直落在沈卓然身上，然后拍了拍牛仔裤道：“那我也去挤奶，你记得早点回来。”
因为李然风的提示，沈卓然这次注意到，暮光好像是一直在望着他，点点头，想起那个疯子的称呼，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回答完之后就头也不转的离开。
“好。”
李然风回头看了眼，只能看见乌黑的眼睛好像泛着红光，像是要快哭了一样。
出了栅栏，沈卓然问道：“你之前想说什么？”
“他不是傻子吗？但我看他好像一点都不傻。”李然风主动撑起伞，望着沈卓然道：“而且，你知道吗？你刚刚让我再去和他搭话的时候，他里都没有理我，感情最开始，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理我的，那个叫墨稀的果然没有说错。”
“除了这个你就没有看出别的？”沈卓然无奈扶额。顺手抹了把汗渍，道：“你觉得深陷噩梦的员工为什么轻易就醒了，因为暮光的呼唤。”
“你的意思是目光是噩梦之神。”李然风觉得不可思议，“他那么可爱，怎么像了。”
“事实胜于雄辩，”沈卓然道：“我们漫漫看。”
“对了，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沈卓然问道：“毕竟给你帮过我。”
“那就跟我一起混入控制中枢。”
“好。”沈卓然面色有了点变化，他沉默片刻，随即道：“好，待会去咖啡店会合，我需要先回到牛奶厂一趟。”
李然风还没回答，就看见沈卓然匆匆的跑远去了。
在路上跑着，沈卓然眼里的担忧愈发重，控制中枢里辐射混乱是最重的，要是他去了，可是身上的药剂就注射了那么一次，万一后面还会变得僵硬。
现在绝对不是让他的同伴知道他是拟生态人的最好方法，想到这里，沈卓然重新走到了鲜牛奶场，可这时的场景完完全全的跟他刚刚看见的场景不一样。
面前蓝色棚子下面的工人们一个个的清醒过来，用着流水线上才有的速度挤着牛奶，而暮光则站在一旁验收。
察觉到有外人进来，暮光挥手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