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然没忍住想骂人了。
为什么不肯多说几个字！
◇ 高科技梦魇之夜：是拒绝还是不得已为之
昏暗的天夹带着阴冷的风，在寒冷的冬季，透过空气的流动进入了房间内。
艾洛尼斯穿上睡袍出来的时候，沈卓然刚好回来，端着餐盘，上面是两份流食和营养液。
艾洛尼斯在餐桌檀木座椅上做好，沈卓然将餐盘放在他面前，取下加了虾滑的粥和草莓味的营养液，轻声问：“想要吃哪个？”
“粥。”
艾洛尼斯的头发还是湿的，因着被随意擦了擦，所以有些凌乱，还有滴滴泪珠落下，他轻启被雾气熏得红润的唇，依旧寡言。
晶莹的泪珠自绸缎凹处滚落，沈卓然指尖不经意微触后，视线停驻片刻，深邃的眉骨逐渐多了几分不赞同的神色。
“去吹头发。”
沈卓然只是这么说。
“好。”
艾洛尼斯站起来，去一侧拿了吹风机，微分碎盖随着暖风不断的散开，他低着头，对着一块头发使劲的吹。
“你……”
沈卓然看不下去，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吹风机，手放在艾洛尼斯的碎发上，一边移动手，一边移动吹风机的风向。
“谢谢。”
两人的气息离得很近，尤其是沈卓然侧首注视艾洛尼斯前面的碎发的时候，两个人之间接触的很近，呼吸都可以感受到，甚至是对方的心跳……
亦或是他自己的……
胸膛起伏逐渐不正常了起来，沈卓然眼睛忽然变得干涩，渴望着什么东西撞入他的眼眸，直到他与艾洛尼斯那双蓝色的眸子对上。
蓝色的眸子！泛着潋滟的光，沈卓然还是第一次瞧见，伸出手探上他的眼角……
本是暧昧的一幕，艾洛尼斯却瞳孔一缩，脚步往后一退，避开那只充满了温热气息的手。
面前空了，沈卓然瞳孔涣散，手指微微蜷缩，心下控制不住的难受，因为他意识到了，艾洛尼斯是在避开他。
房间内的气氛很是凝固，就连艾洛尼斯都注意到了沈卓然温和的面融之下受伤的心，他喉结滚动，犹豫的看着沈卓然，纠结之下，还是回到了餐桌那里。
“吃饭吧。”
不大不小的房间内，素白色的窗帘布严丝合缝般拉着，沈卓然耳边响起这个艾洛尼斯轻缓的声音，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许多，转身往餐桌那里走去，嘴角扯笑：“好。”
这个副本的艾洛尼斯没有之前的副本看着那么消瘦了，但还是要吃饭。
想着，沈卓然就坐在艾洛尼斯的身侧，见他喝完了粥之后，伸出手为他擦了擦嘴角。
对沈卓然来说，本无比寻常的动作，却吓到了艾洛尼斯。
他推开椅子往后，再一次拒绝了沈卓然亲昵的动作，也是这个行为，让沈卓然彻底的意识到了艾洛尼斯布满了……
“我们好好谈一谈。”
第三次，沈卓然提出这个请求，而艾洛尼斯也是第三次答应。
沈卓然站在原地，半张侧脸隐在阴影里，面上依旧冷静：“要怎么样，我们才能回到之前的那种状态？”
艾洛尼斯被沈卓然那张冷静的脸庞看的全身直打哆嗦，对方像是没有感情的怪物，让他怀疑自己哪怕开口了，也终究是徒劳。
“跟我谈恋爱。”
沈卓然睫毛一颤，神色一动，语义不清晰的道：“可你已经有了李然风了。”
“我没有跟他谈过。”
艾洛尼斯视线一直投注在沈卓然身上，竟是将事实脱口而出：“沈卓然，我成年了，可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我只喜欢你，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两个人的语气都很平缓，像是在商量着什么事情，可紧接着，艾洛尼斯眼前就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知道沈卓然对他好，可也紧紧是对他好，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没有一丝的感情。
沈卓然对视上那双眼睛，心下一抽痛，呼吸都停住了，可大脑好像约束着他，告诉他不行——
——你的任务是，保护好我的儿子。
保护！
沈卓然狠狠的掐住自己右手虎口，额间青筋凸起，他压抑的道：“不——”
他的大脑一处隐隐发烫，告诉他此时此事不可行。
“对不起……”
“呵，”艾洛尼斯喉间轻溢出声，仰头看了眼天花板，不让自己的眼泪滴落，嘶哑的道：“好。”
他很平静，毕竟他被拒绝过不止一次了。
“抱歉，我先走了。”
艾洛尼斯不爱笑，却在沈卓然面前常常展开笑颜，可如今，那张笑颜已经被染上了哀伤。
沈卓然目送着艾洛尼斯的离开。
“艾洛尼斯，抱歉——”
即将脱口而出的一句我答应你却忽然变成了抱歉。
怎么回事——
脑袋抽痛，沈卓然下意识的扶住了饭桌桌面，眉峰隆起。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内不断地翻滚……
房间的门早已被关上，全身瞬间就被卸了力道。
“碰——”
一具身体在无人见证中倒在金属桌面附近，而墙上挂着的时钟也滴答滴答的转着。
不知过去多久，那具身体重新站了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一样，眼里闪过凉薄。
沈卓然嘶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总感觉发生过什么好像，好像是艾洛尼斯和他表白来着。
摇了摇脑袋，沈卓然嘴角流露出无奈的笑，面容不带一丝爱人的情欲，只是单纯的以爱护者的姿态，纵容的想：艾洛尼斯还小，再说，他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