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嘴角偷摸的笑着。
沈卓然摇头，然后转身对一旁还在担忧的队友道：“计划改一下，我和墨稀谈判，李然风你去找暮光，梁凯你去找其他的玩家。”
“可以吗？”
梁凯视线落在墨稀和沈卓然两手相交的手上，点点头：“好。”
“我们走吧。”沈卓然语气很温和，回头看了眼还在他身后站着的艾洛尼斯，问道。
“嗯。”
两人出去后，李然风扭头，将自己诡异的面容展露给梁凯看，在他被吓了一跳后，这才不可思议的道：“这是什么情况？吵个架只有在一起了？”
梁凯抱胸颔首，拿手肘戳了戳对方的胸脯道：“走吧，咱们也去完成任务。”
中央控制中枢第二道门槛。
沈卓然躺在实验桌面上，用余光瞥了眼穿着白大褂的艾洛尼斯，道：“来吧。”
艾洛尼斯手上拿着手术刀，犹豫的道：“万一我不小心戳到你的脑神经——”
“我相信你。”
沈卓然竖起自己的大拇指给艾洛尼斯鼓励，艾洛尼斯见状，唇瓣张了张，最后还是咬牙道：“好。”
既然沈卓然都这么信任他，那他又怎么能不自信。
说着就打了麻醉，开始动脑。
艾洛尼斯虽然嘴上说着，但是他的技术是十分高超的，下手快准狠，可就在大脑被划开之后，他看见的不是鲜血模糊的血管之类的器官，而是一个蓝色芯片，他处于大脑皮层下方，而其余的地方放全都是钛组织。
“这……”
一向沉稳的手颤抖起来，艾洛尼斯鼻尖忽然一酸，视线往双眼合实的沈卓然面容上望去，脑海内的千言万语都变为一句很好。
手术结束之后，艾洛尼斯挤了洗手液双手揉搓，在进入操作室的时候，都在考虑要怎么说。
沈卓然知道自己不是人类，会不会难过？
“累了吗？”
艾洛尼斯一进门就听见了沈卓然的担忧声音，大概是他面上的表情暴露的太明显了。
“不累，”只是一个简单的开脑手术，对他来说还是很简单的。从门口到操作室的三秒思虑后，艾洛尼斯试探的道：“沈卓然，你不是人。”
沈卓然：“……”
他艰难的坐起，将这几个字消化了一会，确定艾洛尼斯不是在骂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复杂，不是人，难不成真的是机器人。
在那个高科技发展的时代，他真的是拟生态人。
这个副本像是映射。
艾洛尼斯将沈卓然脑袋缠好，在他身后垫了几个枕头，继而道：“你难受吗？”
“还好，”沈卓然动作轻缓的揉了揉手指，后知后觉的握住艾洛尼斯的手，“艾洛尼斯，我想带你回到我的世界。”
手上的触感一下子就没有了，艾洛尼斯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身体往后退了一步，“你在瞎说什么？”
“我——”沈卓然没想到艾洛尼斯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剧烈，想要下床安慰，艾洛尼斯见状，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重新走到操作台旁边按住他道：“沈卓然，你不是说我只是游戏里的人吗？我出不去的。”
他低下头，模样瞧着委屈叭叭的又十分惹人心疼的艾洛尼斯，伸出了手。
沈卓然靠着保证，用指腹抚慰那张脸，他心想，他能够做到的。
——
从来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包括本就是人类创造的拟生态人。
他们也曾是人类，又怎么舍不得。
一场大战在口舌之战中消弭，李然风也没想到他对暮光提了请求之后，暮光居然答应。
全身都像是烧了火，李然风想要当场去跟鲜牛奶场的奶牛去拥抱一下，却在兴高采烈的跳起的时候，被暮光喊住了。
“我们分手吧。”
脚下瞬间变得千斤重，李然风全身僵住没有回头，唇瓣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为、什么——我能问下，我就是想知道，艾洛尼斯，我们不是……”
“我不是艾洛尼斯。”
暮光从门口走到李然风的面前，无情的道：“我一直以来都在骗你。”
暮光想，这次他甚至都没有答应艾洛尼斯放弃这个副本，却答应了李然风，那就算是补偿了。
“你是说名字吗？”李然风猛地握紧暮光的肩膀，讨好的笑着道：“我不在乎，不论你是不是叫艾洛尼斯我都无所谓的，我可以叫你暮光，我还可以给你起爱称——”
放在暮光手上的手，被暮光用力的挥开。
“你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确吗？我不爱你。”
暮光将自己的视线与对方对视，眼里没有一丝的波澜，甚至看不出有感情变化。
李然风低头，双手无力的垂下，脸色苍白：“那你刚刚答应我的算什么？是补偿还是愧疚。”
洛烨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嘴里露出不屑的笑，轻描淡写的道：“就当是补偿了吧，毕竟你人很好。”
洛烨说完就走，不留一丝余情。
他有的，始终是艾洛尼斯。
一抹即将划出眼角的泪被风干，洛烨来到了高辐射地段，抱着一颗异草，看灼热发生风暴的太阳，像是在看一场马戏表演。
算是补偿吧，毕竟他放走了这群玩家，身上也不知道还要多痛几分。
本来在墨稀身上的黑色链条回到了暮光的身上，暮光伸出手爱抚着，嘴角微微咧开随意的笑，他享受阳光般的闭上眼，等待身体的再一次融化。
他惩罚了艾洛尼斯，却又心疼不已，所以早早的就将链条收了回来，这份痛他自己承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