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门，洛烨找到大爸爸给他的车，将钥匙扔给沈卓然，“会开车吗？”
空中抛来一个物体，沈卓然伸出大手接过，点头：“当然会，小烨你走在后面。”
洛烨当然不会听沈卓然的，偏偏来到副驾驶，还用玩笑的语气质问道：“我不是你爱人么？怎么让我做副驾驶？”
“副驾驶是事故发生时，出事风险最高的位置，”沈卓然好久没有碰车了，感慨一句：“有些手生。”
岂料洛烨闻言，眼底倒是闪过刺激的神色：“那就跟我去赛车场，沈卓然，我记得我几个月之前好像买下了一座山脉，那里都是依旧修好的赛车路，去吗？”
车窗拉上，呼啸而过的风挤进车内，带来凉意，沈卓然轻笑：“好啊。”
他说着，脚踩油门转动方向盘，打开导航。
“常山距当前道路十千米，在直行一千米之后左转……”
沈卓然扫了一眼导航，令确定洛烨系好安全带，刷的一声，帕加尼如风驰电掣，呼啸着飞走，疾驰在日光沐浴之下。
车辆逐渐远去，在远处的虚无化为一体。
足以俯瞰整个京城的常山顶峰，车辆猛地一个剎车，车身旋转120°飘移之后，稳稳停住，车上下来两个人，沈卓然和洛烨。
沈卓然头发被强劲的放吹打后面，像是梳了一个大背头，顿时凌厉威严的视线从其中展示出来。
洛烨看呆了一样，然后手握拳咳了咳，道：“看一看，看完之后我带你飙车。”
荒无人烟的路上，沈卓然沿着山路，足足的将车开到了120码，一路上，洛烨也没有哀嚎一声，反而抗压能力很强的开始看着他。
沈卓然点点头，在大自然的召唤下，拉着洛烨的手，两人在树林中闲逛。
秋季的阳光很是温暖，斜斜的打在树叶上，将地面透出了斑驳碎影。
洛烨踩上一处光斑，平静的询问道：“沈卓然，还记得诡异小镇副本吗？”
“我当初其实是想要杀了那些玩家的。”洛烨低头说着，脚下像是在较劲一般，踩着不远处的树叶，枯黄的树叶咔磁一声，碎成块块。
“因为我身上带着的锁链太重了，我受不了了。”
◇ 现实：管家
这是洛烨第一次坦白。
从十二岁开始被困在游戏里，见识了各式各样的杀人恶魔在他面前杀戮，他被逼着成长，一步步的真正又有了反派的实力。
他声音呢喃：“我当初查到，每又一个玩家通过副本，我身上的枷锁就会增重二两，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是从这个世界的时间来看，我被困在游戏里有六年了。”
“这六年来，无数的玩家通过副本，我身上本来是项链手链轻重的饰品变成了束缚我的枷锁，我寸步难行，被困在一隅之地，只为了少受一点皮肤磨损的痛苦。”
说着，洛烨停下，本来被游戏养的桀骜不驯的一张脸，此刻变得格外的委屈：“我真的好疼，每走一步就像是针扎在皮肤上。”
沈卓然似有所感，那哭声也如刀割。若是真的如同小烨说的那般，通过一个副本，他身上的镣铐锁链增重二两，那他所获得的至少九位数的资产，意味着他至少为他的小烨增重了二十斤。
三亿……
至少六十斤！
那个重量无论是放在纤细易断的手腕上，还是放在脆弱的脖颈处，也都是致命的伤害。
“我……”沈卓然想要开口，像是要忏悔自己的罪过，那些引以为高的资本，此刻却成了伤害他所爱之人最深的利器，刀刀致命。
那曾经遭受过许多磨砺的食指放在沈卓然淡粉色的唇上，洛烨没有错过沈卓然眼里的愧疚，他轻声笑着道：“我说出来不是想让你愧疚的，我只是想让你多疼疼我。”
那足足有一百斤重的枷锁被他整日戴着他身上，从一个世界道另一个世界，他早已习惯了。
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心疼。
他想让人知道他都多么的委屈。
“我在诡异小镇的时候，就开始走不动路了，”洛烨说着，灼热的泪水滚落，划过脸颊，打在沈卓然的心里，沈卓然眼眶瞬间猩红。
他不敢想象，这种情况之下，他的小烨还故作无事的在范围走动。
是不是傻！
沈卓然唇瓣哆嗦着，颤抖的手抚摸上血管清晰的手腕，他轻柔的握住，声带像是被人割断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靠着轻柔的动作展示自己的难受。
整整六年啊！
“……小……烨—……”在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沈卓然脸颊的那一刻，他终于冲破哽咽的阻碍，发出嘶哑的声音，眼里溢满了难受。
“小烨，是我对不起你。”
脑袋搁在洛烨的侧颈处，沈卓然眼角滑落眼泪，他像是抱着珍宝一般，将洛烨捏紧在自己的怀里，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疼么？’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简简单单的极为废话的二字，怎么可能不疼，想起那段时间，洛烨频繁的眨动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落。
那段时间，他连呼吸都是痛的，连发抖都会引起全身四肢百骸的痛。
“疼，你再抱下我。”
后背迟迟没有大手的触感传来，洛烨咬牙：“我就跟你撒着一次娇。”
沈卓然只不过被洛烨的腰吸引，想起昨天晚上晚上的旖旎场景，愣神了片刻，没想到就听见这句话，吓得力气没收住，直接抱住了他。
“别，”沈卓然道：“是我不对。”
洛烨冷哼一声，算是认同了对方这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