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和商场上动辄千万或者上亿级别的交易完全不同的体验。
女孩儿的柔软心事,完全敞开在他的面前。她在允许他了解她的生活,她的世界。
陈谨川慢条斯理换了一身家居服出去,客厅里的电话已经结束。
“回礼买好了?”
衣帽间的地上摆了她在微信上和他提过的那个品牌,好几个白色礼盒,简洁logo,透着独有的法式优雅。
许云想松开手机,从沙发上坐起来:“终于。下次见面的时候送给她。”
一双明亮的杏眼盯着他,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陈谨川微微点头,“贵吗?”
“还好。”许云想撑住自己的下巴,“……反正刷我爸的卡。”
许尚泽给她开了一张副卡,逢年过节和其他重大节日还会额外给红包。夫妻俩对女儿的金钱教育颇为自信,既给予充分信任,又提供足够底气。
陈谨川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微笑:“岳父大人的工资看来还可以。”
原本还想在ipad上看下邮箱,眼下又有了更加重要的事情,他摘下眼镜。
许云想不疑有他。
“我爸很大方的,他的私房钱除了买各种期刊杂志和书,其余几乎都花在我身上了。我妈知道,但她不说。”
小时候许尚泽给她送的礼物大多是书,到她慢慢长大,礼物升级成了她想要的漂亮裙子和经典包包。教书育人的职业注定发不了大财,但许尚泽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给了她最好的父爱。
“那我呢?”
一瞬间,许云想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她有点儿怀疑自己的理解,但又不大理解这种对比。
父亲是父亲,丈夫是丈夫。
“……你也很好。”
这个“也”字显然没有那天晚上他去电影院接她时来得动听,她从他的脸上读出了一丝不快。
客厅柔和的射灯照耀下,他黑漆的眼眸攫住她。
“和岳父大人并列,是我的荣幸。”
“就是……我们的情况比较不一样。我们都还在适应对方,还没有到那么亲密的地步。”
许云想有点语无伦次地解释。
她的家里,许尚泽和秦蘅有一个共同账户,两个人的工资和奖金按一定比例转过去,家里大笔的开支,比如旅游投资买房之类的,都是从那里面出。
而许尚泽和秦蘅,已经结婚快三十个年头。
金钱和性.一样,都是亲密关系里的一部分,她和陈谨川顶了婚姻的名头,却远没有到那个地步。
陈谨川听懂了,他总结:“总归就是做丈夫的失职,妻子还在刷岳父大人的卡……日后你爸爸见了我,都要怀疑我家公司是不是不行了。”
她的心里有属于自己的度量衡,亲密度到哪一步,可以做什么样的事情,按部就班。
许云想心里含着未明的慌张:“你生气了吗?……要不要吃一口栗子杏仁蛋糕,很甜的。”
蛋糕还是他绕路去买回来的,栗子奶油交织成华丽格纹均匀铺陈在蛋糕表面,上头撒了烤核桃碎屑和雪花糖霜粉。
挖一勺,云朵般的口感和入口即化的奶油夹心一同在舌尖绽放。
她有心缓和刚刚的气氛:“二哥,你试一口,真的超级超级好吃。”
他其实对甜品不是很感冒。在国外那些年,不同场合试过不少甜品,无一例外的齁甜,让他一度怀疑外国人的味觉是否失调。
“甜吗?”她期待地问,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这家小蛋糕出了名的甜而不腻,加上冬日里栗子的清香,确实……还不错。
他看着她粉嫩的舌尖,喉结重重一滚,身体已经凑了过来,又深又重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交缠吮吸。
这个栗子奶油味的亲吻逐渐失了控。
许云想无从招架,身体在他的臂弯里拱成一张弓,又渐渐被压到了沙发上,手里的蛋糕不知何时滚落。
客厅的暖气本来就开得足,加上这个热情纠缠的吻,愈发让人觉得呼吸不畅。
她下意识推了一下男人的肩,微微偏了头,正对上呆坐在沙发前的花花的眼睛。
小狗呼哧呼哧地盯着她们看,嘴角的白毛上挂着可疑的奶油。
男人更加急切的呼吸声就停在她的耳边,又顺着脸颊亲昵地吻了过来。
意识瞬间清明。
“狗……”
陈谨川低笑了一声,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一般,震得人心痒,“现在够亲密了吗?……虽然骂人也挺亲密的,但我不大喜欢。”
许云想在他说话的间隙表达完整:“狗狗偷吃了蛋糕和奶油。”
陈谨川:“……”
奶油会刺激狗的胃肠道,引起呕吐等情况。
旖旎和亲密瞬间消退。
陈谨川不得不一边听许云想和宠物医院的医生讲电话,一边鞍前马后地伺候一只小狗。原本手里的细软腰肢变成了蓬松白毛。
医生说,如果吃得不太多,应该也不影响。建议她们先观察一晚,如果有什么不妥,再送去医院。
许云想头一次允许花花晚上睡在她房间的地上。
夜阑人静。
狗狗的呼吸声明显,陈谨川在许云想第n次将头伸出去观察它的时候将人摁住。
“我会留意的,你睡吧!”
沙发上撩拨起来的情.欲在她一次又一次的起身里抬头,明知得不到纾解,却还是要固执将人圈在身边。
“甜吗?”
甜的,人比栗子蛋糕更甜。
客厅里没有回答的问题,深夜里默默回味了一遍。
第二天起床,许云想惊喜发现花花依然状态良好,活蹦乱跳跟在她身后,从客厅到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