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沈妮同内心做了一番剧烈的挣扎,忍不住说:
“穗子,你虽然用的小演员,可特效、布景我听说你都找的业内顶尖,真金白银地给出去,我知道你想要精益求精,可真的太烧钱了。
你想想,现在真心愿意给你投资的都是基于过去的信任,可当年和你熟悉的、现在能卖你脸面的老人们,退圈的、移民的、还有作死进去的,剩下来的不多了。”
方雪穗捏紧了拳头,声音虽未提高,却字字清晰地反驳:
“妮儿,钱不是问题,我还差60多万,就差这么一点儿了。”
回国后各种投资会、酒局拉了150多万,她自己攒的、变卖的值钱东西有200多万,再加上从谢梁礼那儿诓的100万,真的只差60万了。
沈妮提了许可证的事儿,此时却拿缺资金的理由吞吞吐吐地劝她,始终不说到点子上去,兜兜转转一直在绕圈子。
方雪穗知道,一定是有话不好说。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妮儿,别说钱的问题了,这么多年姐妹儿,要是你愿意念着我的好,那你怎么着也得给我透句实话,叫我死个明白。”
沈妮在那头沉默了片刻,叹息一声,终于吐露实话:“好,不说钱。你要听实话,成!穗子,我就告诉你吧,你许可证被卡这事儿已经传出去了,都走到这一步还能被卡,穗子,你得罪的是谁?自己想想。”
方雪穗僵硬地站着,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她只记得沈妮最后那句浓重的叹息:
“那位的态度既然不高抬贵手,没人敢帮你了。”
她得罪了谁?
方雪穗疲惫地闭眼,难以名状的恨意涌上来。
谢梁礼。
她得罪的是谢梁礼。
方雪穗一向会赚钱,只要给她时间,60万不成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即使凑够剩下60万,谢梁礼也是铁了心要堵死她的路。
她早该想到了,她那样尖锐地骂了谢梁礼,他这种典型精英教育下的站在金字塔顶尖儿的人,骨子里傲慢得看不起任何人,怎么忍得了这样的侮辱。
新仇、旧恨,他这是要和她一起算。
不,都不用他亲自来算,随随便便一招儿就能轻飘飘将她的路堵死。
当年在一起的时候,谢梁礼就是这种脾性。她惹他生气了,他不跟她吵,论胡搅蛮缠、胡说八道这些能力,他当然比不过她,但他会沉默地、用力地在床底间讨回来,一遍又一遍,直到她服软、求饶。
她当然不是个什么好人了,但谢梁礼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呢。
混蛋。
他一直都是个披着好皮囊,但恶劣的混蛋。
沈妮还在说些什么,方雪穗完全没听进去。
她脑子浑噩地挂断和沈妮的电话。走到这一步,再继续问没有意义,况且她也不想让沈妮掺和进来,让她搅进这一场浑水。
啊啊啊啊谢梁礼就应该被抓去浸猪笼,然后在他的脑门儿上贴上三个大字:
[狗东西。]
愤怒夹杂着失望、难过,方雪穗蔫了一瞬,如果在心里骂谢梁礼九十九遍,可以解决这件事,那她一定要骂一百遍。
只可惜,解决不了。
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那头说了句什么,方雪穗没听清楚,只知道又有钱赚了。
她仍手脚发麻,半晌都没缓过来,但嘴上本能地赔着小心,连连答应:
“我现在就来。”
第11章 六亲不认
trail门口,一只涂满珠光色泽的手指甲戳在方雪穗的脑门儿上,恨铁不成钢地骂:
“长本事了,让贵人等,人家手指随便漏条缝,够我们吃个三五年。”
女人的每一根手指头都涂着鲜艳欲滴的甲油,指尖上镶嵌着小巧的珍珠和微型的宝石戒指。
方雪穗摸了摸脑门儿上的指甲印儿:
“是,嘉姐,我长教训了,您带我进去吧。”
嘉姐万般风情地挑着眼尾,她对方雪穗的态度已经算是很客气了,亏得方雪穗本事大,脾气再坏的富姐儿都能被她哄得服服帖帖。
trail是京北排名前三的著名富婆俱乐部,不做男人的生意,只做女人的生意。
来这儿消遣的女人对男的没兴趣,要么信佛要么信道,清心寡欲得厉害,富婆们平日在trail聊投资、换资源、谈项目,个个都有钱有事业。
嘉姐找方雪穗这样能说会、脑子灵光的,就是为了让她候在一旁端茶倒水、逗乐捧哏,给富婆们提供十足的情绪价值。
这份工作对于方雪穗来说,压力不大,无非是陪聊陪玩儿,上到顶奢珠宝私人飞船,下到菜市场的青菜几角几分,方雪穗都能接的上。
上回有个刚继承家业、做金丝楠木生意的富家女cindy来这消遣,聊了一个大瓜,说她家厂子的采木工人半夜起来上厕所,差点儿在老林子里迷路,结果一抬头,一棵参天大树就立在眼前,那金丝闪烁的,比夜空的星星还耀眼,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