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主动给他?打电话,告诉他?马上人去楼空,不要再来?找她,否则会扑空。
最后她教?了他?说这些?话。
宁川显然没有和方雪穗相当的原创能力。
好在,谢梁礼虽然没有因为这些?话本身高兴,但却因为这些?话被说出来?,而决定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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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梁礼出院的当天来?了位不速之客,谢梁礼二伯的秘书?。
陈平伍当了十多年的秘书?,虽然谢梁礼的二伯退了,他?也去了更高的位置,但某些?话,他?愿意来?说。
他?看着谢梁礼长大,知道谢家这位哥儿的脾性,索性开门见山地点明要害:
“遥哥儿,你阿伯已经知道你受伤的事情,等?他?回来?,你总得?给个说法。”
陈平伍口中的“阿伯”指的是谢梁礼的二伯。
谢老爷子?有四个孩子?。
老大出生在艰苦年代,医疗条件没跟上,生下来?就没了气儿。
老三出生时,谢老爷子虽然仍坚持艰苦朴素的作风,但终究还是娇养了这个孩子?,也导致老三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做派,只爱吃喝玩乐,沉迷于各种极限运动,最终作死在飙车中丧了命。
老四也就是谢梁礼的父亲,从小身体弱,靠药养着,但有经商天赋。他的身体素质实在不适合进部队,最后接手了谢家的老产业。
唯有老二,谢梁礼的二伯,是照着谢老爷子?的全部心愿,一路走下去,他?刚刚成年便?进了部队,直到谢梁礼出生,才调回来?。
陈平伍专程提了他?二伯,这是因为谢梁礼出生时,他?的父亲正忙于将谢氏扩张,对家庭照顾不周。
倒是他?的二伯恰巧调任回来?。谢梁礼的二伯一生未婚无子?,完全把谢梁礼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虽然在教?育上耳提面命,要求严格,但打心底疼他?。
除了母亲和奶奶,谢梁礼对他?二伯的感情最为深厚。
谢梁礼轻笑了一下:“阿伯什么都知道,我想什么说法都没用,伍叔难不成您没跟阿伯说实话?”
陈平伍在他?二伯身边做秘书?的时间里,忠心耿耿,从来?不会瞒任何事。
陈平伍叹了口气:“遥哥儿,你怎么就……”
谢梁礼打断他?的话:
“伍叔有没有觉得?这里死气沉沉,您看阳台上的花儿,找人换了四回了,无论?一开始长得?多好,到后来?都会枯死或是长虫烂掉。”
高级的特护病房,却养不活几株漂亮的花儿。
“伍叔,有时我真觉得?,我们都像活死人一样?。”
谢梁礼的语气有掩盖不住的灰败,尽管转瞬即逝。
在一堆活死人里,只有方雪穗像一个活人。
她有血有肉,会哭会笑,会骂人会生气,会在愤怒的时候扑上来?咬他?、踢他?,想要钱就开口,不会七绕八拐兜圈子?,不开心了就说出来?让他?补偿。
除了刚在一起那会儿,她虚伪地顺从,但后来?,方雪穗天性里的叛逆占了上风,她嘴巴说得?再好听,但骨子?里并没有媚从地讨好他?,更不会永远带着漠然的微笑当作假面具。
更让谢梁礼觉得?惊喜的是,她说出来?的那些?鬼话,他?竟然出乎意料地喜欢。
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即使某些?时刻心里气得?要死,不由自主朝她靠近的身体却告诉他?的大脑:
[喜欢得?要命。]
谢梁礼把这称为“色迷心窍”。
但是,这样?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谢梁礼的话尾带着浓重?的漠然和讽刺,他?的话把太多的人囊括在内。
活死人,这个词儿难听。
但即使听到这样?的话,陈平伍也能面色不改。
他?心疼谢梁礼,但他?仍旧能做到语气平淡地劝解:
“遥哥儿,不该说的话,最好还是放在心里。”
生在这样?的家庭,当然是福分。
可是享了这么多年的福,自然也必须在人生某些?关键的时刻,服从家庭的安排。
等?价交换,适用一切事物?,不是吗?
谢梁礼冷笑,心底的不甘被一点一点地肆意勾勒出来?。
不该说的话不可以说,不该有的表情不能有,连吃饭、喝水,也有应不应该,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不应该。
只有体面的木偶才会将每一条应该或是不应该,刻进骨髓。
宁川早已在外等?候良久,陈平伍出来?的时候,经过他?,瞥了他?一眼。
宁川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这种压迫感不是长辈对小辈,而像是为犯了错的兄弟遮掩被发现之后的心虚。
虽然他?觉得?谢梁礼没有错。
当然他?也并不是谢梁礼的兄弟,只是拿钱办事的下属。
病房里的窗户全部打开了,光明透亮。
宁川问:“老板,先?回南亭路用餐吗?”
谢梁礼住院期间的餐食由南亭路别墅的人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