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陈平伍被突如其来的注视猛然惊醒, 他突然反应过来。
那个“她”指的是梁今禾。
这个名字已经太多年没从谢其山的嘴里说出来,尤其是梁今禾离世后。、
陈平伍绷直了背, 压低声音:
“确定,是我?亲眼?看着的。”
他看向谢其山, 更加好奇为什么谢其山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当初梁今禾生?产后,负责接生?的医生?、护士,都是绝对的心腹, 从梁今禾进手术室到孩子满月, 都保证全在?谢其山的眼?皮子底下,一丝差错都没有?出。
谢其山的神情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正?透过眼?前的虚空, 凝视着遥不可及的远方。
陈平伍看向音像店半熄灭的灯光,谢其山刚见过方雪穗, 怎么就提当年的事儿。
方雪穗跟那事儿有?什么关系,那时她甚至还没出生?吧。
他看见谢其山的面部?肌肉松弛下来,嘴角微微下垂,却没有?一丝表情的波动,就像是被突然抽离了所有?的情感与思绪。
一个离奇的念头突然击中陈平伍,这个念头如此突兀,以至于陈平伍的大脑在?瞬间仿佛被重锤击中。
陈平伍的脸唰的一下变成青白?交加的颜色。
可是,怎么会?
谢其山重重地闭了闭眼?:“阿伍,你瞧,天底下没有?什么是能瞒得住,不透风的。”
谢其山身形微微一晃,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往前挪动。
他的步伐踉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当谢其山的手终于触碰到车门?边缘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猛地弯下腰去,弓起的背部?如同一张紧绷的弓。
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滴迅速汇聚,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滚落。
谢其山用?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嘴唇紧抿,眉头紧锁地往地面栽下去。
他突然感到周围的声音仿佛都远离了他,只剩下自?己急促而紊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陈平伍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冲了过去。
陈平伍的声音慌透了:“哥!你怎么了……”
而后他冲着司机大喊:“傻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
.
各种医疗设备和监测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谢其山缓缓地在?宁静的病房中醒来,窗边似乎有?个人,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隔着一段距离,他隐隐约约觉得那人的眉眼?过于熟悉,恍惚朦胧间,他喊了声:
“禾禾,你回?来了。”
那人缓缓地走过来。
谢其山感到四周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在?他苍白?的脸上。
谢梁礼立定在?他面前,乌黑的眸子沉静地望着他,道?了句:“您醒了。”
谢其山骤然沉默。
他的目光在?谢梁礼身上转了一圈,闭上了眼?。
太像了。
谢梁礼和梁今禾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谢其山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谢梁礼见状,拿起一旁的水杯,喂他喝了几口水。
水滑过喉咙,谢其山终于能够勉强发出声音,虽然声音沙哑而微弱:
“遥遥。”
谢梁礼沉默地把水杯放在?一旁。
谢其山苦笑着:“遥遥,你和方雪穗,一起耍了我?。”
谢梁礼终于开口,却叫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很聪明,我?能猜到的事情,她也能猜到。”
谢其山睁开眼:“把你猜到的说出来。”
谢梁礼平静地叙述,仿佛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方雪穗给您讲那个故事没有结束,还有?后续。”
谢其山逐渐从恍惚中恢复意识,他的眼?神开始聚焦,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在眼底翻涌。
谢梁礼突然勾起唇,不知是在?嘲笑什么:
“后来,他们生?下了一个孩子,所以,那个孩子呢,在?哪里?”
谢梁礼当年已经打算和方雪穗结婚,无非是先斩后奏,他并不觉得家里人能怎么样,最多动家法把他打一顿,事后总能慢慢接受。
可是谢其山说什么都不肯同意。
谢梁礼不明白?,他的二伯虽然出身好,可是却从小?进部?队,从没有?过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生?活,身上也没有?任何公子哥儿的习性,反而共情能力强,一心扑在?扶贫惜弱的事业上。
而且谢氏根本不需要联姻,只要好好经营,何尝不能更进一步。
但在?婚姻这件事上,谢其山的态度异常坚决。
当年谢梁礼重伤,躺在?医院养好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偷偷去澳洲找方雪穗。
他决心已定,甚至已经暗中打点好人,从医院直奔机场。
走上飞机,空少背后露出的脸却是一脸阴沉的谢其山。
那架飞机最后没有?起飞,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