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光下, 女子?笑意盈盈地转头,将肩上乌鸦的脑袋从翅膀下提了出来。
“乌兹,你觉得我猜的对不?对?”
声?音很温柔, 温柔到乌兹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屁颠屁颠地拿头蹭她。
一秒、两秒……乌鸦动作一僵,维持着原本的动作, 小眼睛藏在她手指下面?, 小声?说:“不?知道鸦。”
“是吗。”
禾音抽出手指,又?戳了戳云螭的手臂, 侧过身、仰起脸, 盛着笑意的眼睛专注地望向他。
“你觉得呢,我猜的对不?对?”
云螭伪装过的黑瞳里倒映出了她的身影, 他沉默不?语,却抬起了手,指尖轻轻触碰禾音颈侧的某处皮肤, 碰触时有微光闪起,很快消失。
禾音身体僵了僵,又?很快放松下来, 眉毛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然后眼前的人连带乌鸦一起消失了。
她:“……”
?
跑什么?
z 双手抱臂, 安安静静地当个观众,也终于明?白过来了。
呵。
他不?过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罢了。
“原来我……”
话语被徒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
似曾相识的出场让留在实验室的两人同时侧目。
实验室灯火通明?,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处阴影, 但?是这个人出场自带暗影, 灯泡熄灭,给敞亮的地方划出了一块泾渭分明?的暗区。
这一次出现的排场比上一次隆重了很多。
隆重到禾音觉得他脑子?的病情加重了。
z 很有绅士风度地挡在禾音前面?, 和来者周旋:“哟,老板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我再不?来, 冥途怕是要改朝换代了。”
掌权人一双阴翳的眼睛穿过 z 直视禾音,脸上看不?出喜怒。
看的人是禾音,问的却是 z :“人呢?”
公司终究是他的地盘,轻而易举就能追踪到僵尸最终消失的地方。
z 很直白:“没了。”
“你干的?”
这一次问的是禾音。
禾音从 z 后面?走了出来,无?畏地和他对峙,脸上却是一副惊讶的表情,语气?十分无?辜,“老板怎么会这么觉得。”
她指着中央的绞肉机,告状:“我哪有这个能力,是这东西下的手。”
哪知这人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回复冷硬,“你在挑战我的忍耐度。”
这话把禾音逗笑了,她唇角上扬,也不?装了,“他要杀我,被我反杀,自己技不?如人才落到这个下场,怎么能怪我呢?”
掌权人没有顺着她的话继续,而是一步步逼近她,“全须全尾,一点伤没受,我怎么不?知道冥途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高?手?”
他久居高?位,本身又?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积攒了多大?怨气?的厉鬼,气?场强大?,不?是禾音这种刚死?没多久的鬼可以比拟的。
一般人在公司不?会也不?能像野兽那样气?息外放,但?是他是老板,没有顾虑。
对上僵尸还?有胜算,但?是对上他,禾音很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是死?路一条。
她心中警铃大?作,背后微微发寒。
他说的是尸毒。
乌兹说过,这毒连白清越都解不?了,恐怕整个冥途也难找出第二个会解毒的。
z 替禾音解围:“那老僵尸下手挺狠,她受伤,我心疼,自然是给她治疗过了。”
“这儿有你插嘴的份?”
掌权人声?音没有起伏,但?是动作毫不?留情,手心涌起黑气?,倾巢而出,顷刻间裹住了 z 。
嘭的一声?,他整个人被砸到了墙上,后背重重撞上金属墙壁,又?沿着墙滑落,摔在地上。
如果他不?是鬼,这一下可以要了他的命。
禾音眉心狠狠一跳,沉默地走过去,蹲下身,将人从地板上扶了起来,让他背靠墙,好受一点。
掌权人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二人,眼中是浓重的杀意,“背叛我?”
禾音只觉得好笑,这人怎么当上公司老板的自己心里清楚,当上老板以后干了什么、怎么对手下这些人的自己心里也清楚,还?有脸问别人背不?背叛。
他要真的没有一点问题,谁吃饱了撑着要反抗他。
她的心思?掩藏的很好,外表低眉顺眼,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还?是不?知道哪儿冒犯了这位像是有狂躁症的老板,那一团黑气?缠上了她,像毒蛇一样从脚踝和手腕盘旋而上,一圈又?一圈。
白皙的皮肤被黑雾紧紧缠绕,勒出了红痕,又?很快变成了紫色淤迹,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的骨头碾碎。
禾音咬紧牙关,任由黑气缠上躯体,一寸寸收紧,绞碎肋骨。
千钧一发之际,z 抬起头,此刻衣衫凌乱,狼狈不?堪,在这种情形下还?能保持一贯的轻佻语气:“这怎么能算背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