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退后一步敲敲门：“我就放在门口的凳子上，你自己拿可以吗？”
“可以啊。”
门锁拧开，浴室门往后拉动，翟星洲迅速走人，背过身告诉她：“你的手还疼不疼？我只有云南白药了，你出来我给你上药。”
虞星楠没有回她，随后关门声再次传来。
翟星洲站在原地没动。
“虞星楠，你换好了吗？”
还是没有声音。
“虞星楠？”他下意识偏头，又在虞星楠出声时猛地转回来，心跳都在加速，像是偷偷做了坏事害怕被人发现。
“你这个衬衫……”
“干净的！我很久没穿过！”
他着急解释，在没人发现的时候耳根子突红。
虞星楠打开浴室门，探出脑袋来，说话声音都清楚许多。
“诶，你故意的吧！”
“什么？”
翟星洲背对她，被她质疑后整个身子绷得好紧。
“你不是穿走了一套衣服，怎么不让我穿那套？”
翟星洲微微低头，隔远看像犯错的小学生：“我怕洗不干净毁了那套衣服，所以拿到干洗店去重新洗了，还没拿回来。你要是介意，那我现在就去拿。”
“现在？”虞星楠扒拉门框，笑出声，“外面下这么大雨诶。”
“不碍事的，就在路口，十分钟都不要，我现在就去。”翟星洲真是实打实的行动派，转过身就想去换鞋，结果撞见虞星楠露出大半个肩膀在门边，顿时缩回脚背过身去。
“你，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
说话都结巴了。
虞星楠洗完没毛巾擦干，只能穿了衬衣勉强裹着身体，无奈衬衣太宽大，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像特大号孕妇裙，歪头靠在门边，自然是巧露香肩。
“我故意的啊！”
见到他，打趣的心思又来了。
翟星洲与她相隔两米远，虞星楠不用怎么仔细看，就能看到他红透的脖颈，这人害羞的点可真低。
“虞星楠，你别逗我了。”
他不傻嘛。
她关上门但没合紧，轻笑道：“抱歉抱歉，你实在太可爱，我忍不住啊。”
可爱？
翟星洲摸上后耳垂，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可爱，那些工友说他老实本分，师傅说他听话，就是没人说他可爱。
可爱也能形容男生吗？
会不会太小孩了，显得他不成熟？
“翟星洲，有没有吹风机啊？”
听声音的状态是退回了浴室，翟星洲试着转头，余光没见到她人，才放心转身活动僵硬的身体。
“有的，就在洗手池的柜子下面，你是要吹头发吗？”
虞星楠坦然回道：“我吹内衣。”
“……”他听完脸通红。
虞星楠没再回他，浴室里响起吹风机声，翟星洲望向窗外失神了两秒，后知后觉走到狭小的厨房把切好的土豆丝给炒了。
虞星楠在浴室里就闻到了香味，这老式的住宅小区不止隔音差，连味道都能互窜，她闻着味肚子饿得咕咕叫。
“你没吃晚饭吗？”
她趴在门框上问他。
翟星洲太专注炒菜，被她冷不丁一声叫喊给吓到了身体僵硬，虞星楠没得到回应，伸手戳他胳膊，“喂，问你话呢！”
翟星洲侧头，不自然滚动喉结，闷声道：“嗯。”
“哦，有没多余的？”
“你要不要一起吃？”
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出来，翟星洲偏头看她，只一眼耳垂再度泛红。
虞星楠笑着打趣：“你呀，挺全能嘛！”
“没，没有。”
她心情大好，瞅了瞅问：“就一碗土豆丝？”
“蒸锅里有白切鸡和香肠，你还要吃别的吗？我给你再去买点。”翟星洲回话都是低头状，侧面轮廓不要太帅。
虞星楠已经要流口水了，“不要别的，就这些刚刚好，还要多久啊？我好饿哦。”
“马上就可以吃了。”
“好诶！”虞星楠折返回客厅，盘腿坐在沙发上捣鼓那台旧电视。
翟星洲放好折迭桌，将几碗菜端出来，扫了一眼电视里画质不太清晰的综艺节目。
他说：“电视机是房东留的，说是平时可以解闷，其实我不常打开，也收不到几个台。”
“现在有线电视都很少，大多都联了网，你需要电视解闷吗？”
“我不看电视。”
哪里有时间看呢，做完工累得很，只想洗洗睡觉，眼一闭再一睁就是新的一天。
“我就喜欢看电视。”虞星楠换了个坐姿，他的衬衫大是大，但长度就摆在那，她的大白腿露在外面怪尴尬的，可她没察觉到，仍然在说电视的事，“我小时候总是一个人玩，没什么朋友，爸妈呢……”
翟星洲返回卧室拿出一条毛毯披在她腿上，直到看不见她的腿，心里的异样才散开。
虞星楠很自然的接受他的好意，将毛毯往腿两边压了压。
“手给我。”
翟星洲半跪在一旁给她上药，虞星楠宛如失去了痛觉，云南白药倒在撕破皮的肌肤上，她半点反应都没有。
“疼就跟我说。”
虞星楠没心没肺扬起唇角，“这才哪到哪啊？”
所以意思是还有更糟糕的时候？
翟星洲始终没问出嘴。
虞星楠继续说：“我爸妈感情不好，就是表面夫妇，为了维护家族颜面装作恩爱，我爸常年不在家，他早在外面有人了，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坏？”
上完药，正给她添饭的翟星洲手抖了抖，那么巧被她撞见，他坐在饭桌一边不敢吱声。
虞星楠拿走他手上的饭碗，笑到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