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都疼，尤其是磨破的手腕，鲜血滴在他面颊，顺着下颌滑落颈肩，他毫不在意的抹开。
“满意了吗？我现在与你又有什么不同。”
他的眼神写着悔恨，悔是对自己，恨是对她。这样无情又冷漠的神色比她看过的任何一次拒绝都要恐慌，虞星楠与他赤丨裸丨相拥，宁愿用身体的温度去暖他的心。
“我爱你，我爱你，松嘉慕，我爱你。”
她痴迷地说爱，不管他能否接受，只要说出来他们就有可能。
“虞星楠，你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心狠，你舍不得我死。”他抹去脸上的湿润，赤红的血沾染他的手指，他又悉数还给了她。
“胆小鬼。”松嘉慕抚摸她的脸，沾了血的手指摸到她唇边，那一瞬，松嘉慕唇边浮起的惨笑，令虞星楠都感觉害怕。
“虞星楠，我会下地狱的。”松嘉慕吻去她眼角的泪，再度吻上她的唇。
那样疯狂的松嘉慕，虞星楠再没见过。
他们从日出做到日落，在星空铺满夜色后，他才解开她的手铐。
虞星楠犹如破布娃娃缩在床角，她已经没了力气，浑身剧痛，唯有眼神一路跟着松嘉慕转，他给她上药，给她喂水，给她洗澡穿衣。
“你爱我，松嘉慕，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对我的感情！”
她低吼出来，嗓音嘶哑的没法听。
松嘉慕替她盖好被子，顺手摸上她的额头，面无表情说道：“不烫了，好好休息。”
虞星楠仓皇抓住他，用尽全力逼他说出真话。
“你不能像我一样当骗子。”
松嘉慕侧身坐下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啊，有一个骗子就够了，下地狱的人有我就够了。”
虞星楠想了很多年，这句话成了困扰她的魔咒。
三年后，记忆越发明朗。
又是一个朝阳暖人的日子，虞星楠将来人看错了，她迷迷糊糊念起另一个日思夜想的名字。
“松……嘉……慕……”声音嘶哑听不太清，翟星洲贴在她唇边也只听清一个字。
“松？”他低头看看盖得太严实的被子，“是觉得不舒服吗？你发烧了，一直喊冷，被子会很重吗，不舒服吗？”
虞星楠这才看清眼前的人。
不是他，也是他。
第 28 章
翟星洲坐在床边不知所措的模样，着实让虞星楠满心动容，她能看得出来，此刻的翟星洲是真的爱她，眼里心里全是她。
远不像松嘉慕，即便是互相拥有过，却也能在第二天恢复原样。
虞星楠后知后觉回忆起他的一系列行为，在他给予的虚假美好里迷失了自己，也渐渐发现松嘉慕到最后都没有爱上她。
两人在那片废墟的山林里狂奔，荆棘刮伤了她的腿，她忍着痛追上他。
“松嘉慕，别离开我。”
她于绝望处低吼，眼睁睁看着他松开她的手。
松嘉慕如果爱她就不会离她而去，到底是她过于偏执，执着一场关于他的旖梦，把虚幻当做了真实。
疼痛好似成真。
她的身体、她的脑袋里痛苦在拼尽全力叫嚣，如剜了心断了腿，狠狠贯穿她的所有意识。
眼角溢出泪，打湿整张憔悴的面庞。
“虞星楠……你，你怎么了？”翟星洲抱住她，指腹擦拭她怎么也哭不完的泪，心跟着揪起来，“哪里疼吗？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虞星楠反蹭入他怀里，一口咬上他肩胛的位置，翟星洲忍痛一言不发，任由她啃咬发泄。
“难受吗？不要紧，想怎样就怎样吧，只要你舒坦，全部发泄出来，虞星楠，我就在这陪着你。”
他一下又一下抚顺她的背，感受她隐忍哭泣时颤抖的身体，明明能感觉到她悲痛的不同寻常，却无法开口询问更多。
他甚至敏感的从她眼里看出了异样，为什么会在见到他后流露出带有悲伤的憧憬，那种界限于希望与遗憾的落差，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虞星楠从闷声痛苦到嚎啕大哭，泪水打湿了他的领口，被她咬过的齿痕微微发红刺痛，后来沾了她的眼泪只觉伤口都一起酸涩难忍。
“虞星楠……”你看的是我吗？
翟星洲很想这样问一句。
话到了嘴边化成一句叹息，一句宽慰，“对不起。”
“你有什么错？”虞星楠抬起头，露出那双被眼泪占据的眸。
翟星洲双唇相碰，犹豫再三找到另一个理由。
“我弄疼你了，是我不好。”
“你混蛋！”
“抱歉。”
他的错是不该遇见她，不该轻易被她招惹，不该任由她吸引，是他没有抵抗住她的真心。
虞星楠愿意放弃一切与他私奔，从大小姐变为普通人，她丢失的东西远比他得到的要多。
而他能为她做的太少，唯有奉献出最纯粹的真心才勉强与她对等。
虞星楠哭够了，也发泄够了，为难的看着他肩头的咬痕。
“疼不疼啊？”
“不疼。”
虞星楠给他吹吹，翟星洲握住她的手加重力道，“哎～”虞星楠吃痛叫出声。
翟星洲像做错事的小孩，委屈巴巴的给她道歉。
“你总跟我说对不起，你到底哪里有问题？我不疼，哪儿都不疼，你要不要再试一次？”
她的狂野来得超快，翟星洲一下子被唬住，半天没反应过来，虞星楠勾住他的小拇指，抬到唇边细细密密的落吻，边亲边看他，“就像这样，像你昨晚对我做的那样，喜欢吗？”
粉嫩舌尖缠上他的指尖，温润的触感让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