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暴雨未停。
那晚很多航班都有延误。
开往春城的那班,一直没有等到它的乘客。
虞星楠问过商慕心,为什么要去春城?那边除了跟港城气候差不多,离得也不远,如果要走至少也得逃的更远些。
商慕心说:“你忘了?咱俩间还有一本特产书呢,遇到危险怎么办?当然是走为上策,春城环境宜人,也不算一线,找起来不方便,躲在下面的乡镇过日子也会很有趣。”
是哦,虞星楠想起来了。
她俩从小就喜欢玩角色扮演的游戏,还爱脑补一些狗血戏码,虞星楠被继母打了,她就在笔记本上涂涂抹抹,画王子拯救公主的童话故事。
但商慕心给她改了剧情。
她把王子换成了虞星楠自己,最后是她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报复继母,拯救了自己。
“那王子呢?”虞星楠翻了好几遍故事,都没找到王子的痕迹。
商慕心为她擦干眼泪,叹口气像小大人一样教她,“哪有什么从天而降的王子来救你啊,从现在开始你只能自己救自己,继母坏你就扛,然后再告诉你爸爸,你把身上的伤口露给他看,他就知道了。”
虞星楠找了半天没找到伤口,“她打我打得很隐蔽。”
“那就表现的比她更强势,至少她不会再明里欺负你。”
“心心,你这招叫什么啊?”
她抓走了继母养的乌鸦,继母更生气,抢走了她的洋娃娃说要给她一个教训。
“楠楠,人都有软肋的,你爸爸既然喜欢她,肯定也是戳中了他的软肋,那你就拿走她的软肋。”
“软肋?她好像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她不是有一个亲生儿子吗?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吧,除非她是例外,那就没办法了,不如你拿走试试?”
沈心的儿子,松嘉慕就是她的软肋。
虞星楠抢不走松嘉慕,但是抢走了翟星洲。
那翟星洲的软肋又是什么?
刺痛袭来。
虞星楠在一次次的欢愉中惊醒,她疼死又睡去,睡去又醒来,入眼就是翟星洲的怒目。
他精准的攫住她每一次惊呼,势要与她沉沦,赴死。
“虞星楠!”
翟星洲扣紧她的发,脖颈僵直,身体布满欢爱的痕迹,与她而言那不是愉悦的开始,是折磨,是翟星洲对她的报复。
也是她从未见过的他。
狠戾的眸子,全是恨意。
“孩子是真,帮你也是真,但这本身就是一个局,我想看看你到底信谁。”翟星洲咬住她肩胛的肉,好似刺破了骨头,他变得不像他。
像在不丹的松嘉慕。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夜。
如同撕咬的猛兽,在报复猎人。
“你骗了我。”
“你还是想逃。”
“我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
第 49 章
虞星楠被带出别墅的时候,她已经忘记是第几天了,白天与黑夜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她整日昏睡,身体发烫也发软,能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无奈眼皮太重,根本睁不开眼。
就这样昏昏沉沉好几天,直到翟星洲告诉她。
“虞星楠,我们回家。”
家?她的家?
回到虞家吗?
那里还是她的家吗?
她现在的清醒了,却不是她能掌控的局势,如提线木偶被翟星洲掌控,她一声不吭沉默的任他所为。
翟星洲根本不放过她任何一片肌肤,穿不了单薄的衣裙,她只能被包裹着,包裹得严严实实。
丝巾围脖颈,墨镜能遮住她的黑眼圈,等她一出现在机场,商慕心就哭了。
昔日好友隔着数米的距离,说不上一句话。但也只有见到商慕心时,虞星楠才会有所动容,墨镜下的眸光逐渐收紧,也就那一秒的慌张,下一秒就被翟星洲发觉。
他按住她的胳膊,低声笑道。
“别慌,商小姐过得很好。”
虞星楠连话都说不了,商慕心被看得更严了,即便是霍仲峋抱着安安走过来与他们告别,商慕心也只能在背后停留。
他们都严禁两人碰面。
有什么用呢?
再折腾也是白费功夫。
“虞小姐,感谢你照顾安安,期待你再来港城。”
虞星楠藏在墨镜背后的眼,能迸射出无限恨意,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霍仲峋牵安安的手离开,安安偶然回头,看她的表情很奇怪,连一个挥手告别都不做。
“虞星楠,你大概不清楚,安安已经作为玛丽亚医院的孤儿代表,成为霍家慈善基金的天使宝宝,往后她不用在医院生活。”
翟星洲一点一点的瓦解她,让她崩溃。
“她会被带往霍家老宅生活,在那里享受不一样的童年以及往后的每一天,她年纪小可能不太懂其中的意义,但你明白。”
一跃龙门,身价倍增,就算是养女,也今时不同往日。
“如果她真的被你带走,才会造成人生遗憾,金钱、身份地位,你能给多少?就算你能给,能有霍家给的多吗?她是该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合该变成平民吗?这笔帐,你仔细算算。”
虞星楠算不了。
她也没心思去算安安心中的天秤到底往哪边倾斜。
人心都揣测不了,更何况是个小孩子,她做不了任何人的决定,既然选择过,那么往后的所有结局都得一力承担。
现在,她要来承担她的结局了。
“走吧,虞氏在等你。”
翟星洲与她寸步不离,附在她耳畔私语,尤为亲密。
可惜天公不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