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赢的那方还好说,万一是输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照样讨不到好果子吃。
烟花一瞬绽放,照亮夜空。
顾且行的车堵着走不动,他也顺着窗外的庆贺看向夜空。
在人声鼎沸中他听到翟星洲说。
“虞星楠,新年快乐。”
顾且行偏过头忍不住眼圈发红,鼻尖泛酸,他后来无数次反悔,为什么要给她换航班,为什么要送她离开,所有不甘与痛苦在这一刻爆发。
每当翟星洲来问他,他已经尘封的痛苦记忆就会再一次打开,翟星洲的出现就是在无数次证明他的错误。
“明天就走,我以后也不会再见你,翟星洲,我劝你最好把她的衣冠冢弄好,否则我会给她造一座空坟,就在港城。”
道路人群终于疏散,顾且行开车通过,比平时的沉稳多了几分暴躁,缩短了送他回去的时间。
翟星洲默默下车,关门前说了句“谢谢”,顾且行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踩油门暴走。
港城不欢迎翟星洲,他知道。
在去见商慕心时就知道了。
商慕心不待见他,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冷脸相待,他来多少次,她都是那副态度。
无人欢迎也要去。
一年一度慈善晚宴,翟星洲的出现让几方势力瞩目。他这三年蜕变的太快,以不可挡的趋势站稳了脚跟,有人巴结有人唾骂,有人说他靠女人上位有人说他是实干家真商人。
霍家是体面人,霍仲峋并不介意他的到来,大大方方欢迎他。
翟星洲举起香槟问候商慕心,她仍旧不待见他,连装一下都不愿意。
好在霍仲峋打圆场,尴尬才没继续。
顾且行是全场安保的头,他亲自护送一批拍卖的珠宝进场,过来请霍仲峋夫妇上台时,眼神扫过翟星洲,他自然而然举杯示意,顾且行表情带有不悦而后快速离开。
翟星洲这种中立代表在慈善宴会很受关注,他招呼了太多向他讨要合作的虚伪人士,香槟都喝得有些醉。
但其实他不是喝醉了头晕,而是大病后没好好休养,他又没吃东西加上喝了酒,背后已经生出冷汗,他强撑着参会,借着香槟的遮挡掩盖他惨白的脸色。
身体终于虚晃两下,他放下酒杯来到露台,却不想露台已经有人占了。
不过是位玩游戏的小姑娘,他认得,是霍仲峋认下的养女,也是虞星楠曾经要带走的孩子。
“慈善会要开始了,你还不走吗?”
小女孩安安好像在耍脾气,埋头乱揉她的布娃娃,好端端的毛毛揉得乱七八糟。
她没见来人离开,气的抬头,“你怎么还不走!”
虞星楠说安安的脾气跟商慕心很不一样,小时候就淘气肯定像她爸。
翟星洲为能想到虞星楠的点滴而高兴,也不在意安安耍脾气的朝他丢娃娃,他拾起地上的布娃娃拍拍,再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奶糖。
“给,我正好有多的。”
安安看了看,撇嘴,“怎么都是原味?楠楠阿姨就不会给我原味,有好多口味的。”
楠楠阿姨……
翟星洲猜到,必然是虞星楠。他很高兴,安安这孩子还记得她。
奶糖被拿走了,翟星洲也要去参加拍卖宴会。
“诶,你是楠楠阿姨男朋友吗?”
翟星洲停下来,诧异转身,“你说什么?”
“你啊!我在她钱包里见过你,放了一张你的照片呢。”
因为那颗奶糖,安安对眼前的人并不排斥,或许也是因为他们都会在她难过的时候送奶糖。
翟星洲的眼眸亮了又暗下去。
他觉得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松嘉慕。
“应该不是我。”他自嘲笑笑,不太想听下文,害怕小姑娘天真烂漫说出的真相会刺破他的脆弱与不堪。
只要没人再提起松嘉慕,就不会有被刺穿的一天。
安安倒是急了,“怎么不是你呀,穿黑色背心站在别墅外傻傻比耶,超级傻的,真怀疑楠楠姐姐的品味,哼。”
解释一通,撞开他就跑。这一点倒是像虞星楠提过的机灵劲了,做什么都不服输。
翟星洲站在原地偷乐,全身心都仿佛活了过来,不再是蔫吧的没有精气神的模样了。
这世上只有虞星楠在时才会乖乖拍照,他看着镜头会不由自主心慌,但看到虞星楠不会。
他看镜头,也在看她,看镜头外的她,那一刻是属于他的。
黑色背心,别墅里的台风天,是他们的回忆,只有他有,一切都与松嘉慕无关。
新年慈善拍卖环节,翟星洲拍下价值三千万的深蓝项链,并将此物送给安安。
霍仲峋夫妇过来道谢,翟星洲没在意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而是半蹲下对安安说:“新年快乐,祝你快乐。”
安安搂住他,炫耀她的钻石项链,她甚至不知道这枚项链的价值有多昂贵,她只知道项链是楠楠阿姨的男朋友送的。
商慕心的眼神并未有所转变,冷脸安排人带走了安安。
宴会结束。
几人即将分开时,不远处的侧门传来一阵骚动,声音逐渐变大,顾且行叮嘱手下保护客人安全撤离,自己朝着商慕心他们跑来。
只可惜晚了一步,有装扮成侍应生的歹人拿托盘挡着刀刺向商慕心,一瞬间,刀子刺入皮肉,下一秒,歹人就被霍仲峋踢翻在地,顾且行的人围在他们四周,他本人的视线却落在倒在商慕心肩膀上的翟星洲。
歹人的目的是商慕心,最终刺中的是为她挡刀的翟星洲。
他被送往附近的玛利亚医院,路过院中的玛利亚雕像,他仿佛看到三年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