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脸色苍白,惊魂未定,我扶她坐到椅子上,让她喘口气慢慢说。
“季姐,王显民疯了!他把我从机场截回来,逼我说钱藏在哪儿,否则他就要杀掉所有人!”
出于职业的敏感,我立刻觉得这话不太对劲:\"所有的人?所有的人?谁?”
刘欣往身后的柜子指了指,我和陶非立刻领会,陶非小心翼翼打开柜子,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们所有人都震惊错愕:柜子里蜷缩着一个已经浑身发青,完全没有气息的女人,这不是旁人,正是王显民的老婆丁静!
丁静脖子上有道深深的掐痕,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伤口,应该是被王显民勒死的。连对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都可以下如此狠手,王显民,真的疯了!
“我从机场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是王显民指使姚辫子把她掐死的。”刘欣深吸一口气,不愿再去回忆,“王显民威胁我说,要是我不交代钱藏在哪儿,他就要像弄死丁静一样弄死我!”
“王显民和丁静,虽然没有那么恩爱,但是也不至于下此狠手啊,他到底为什么要杀丁静?\"我不理解。
“丁静嫉妒我,让王显民离开我,可王显民知道,要是离开了我,他就永远拿不到那笔钱了。为了那笔钱,他什么都干得出来。我害怕,所以就把藏钱的地方告诉了他,他现在去我家了。”
“什么?所以说,你早就知道藏钱的地方?”我和陶非再次目瞪口呆。
“嗯,我爸早就告诉我了。”
好啊刘欣,我们果然又被刘欣耍了,既然知道藏钱的地方,为什么不早说?我一时间又气又急。
“我没有办法,王显民天天派人跟踪我,我没有办法才和他在一起的,我就是想拿到他犯罪的证据。要是不告诉他藏钱的地方,他肯定连我都会杀掉,季姐,我没有办法啊。”
我再也不会相信刘欣了,但是也没有再去为难她,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王显民,陶非向组里请求支援,老郑带人紧急奔赴刘欣家。
我和陶非带着刘欣回组里,刚进大门,老郑就打来电话说,钱没了。
“什么叫没了?!\"我急着问。
“被烧了,成了一把灰土,而且灰烬已经凉了,不像是刚烧的。”
\"什么?!怎么会这样!他们兄弟俩拼命也要拿到的八百万,被一把火烧没了?\"我急得上火,然后立马想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刘欣。
既然灰烬不是刚烧的,那肯定就是刘欣所为。
“你太过分了刘欣!”
“是,无论是你,还是王显民,都拿不到这笔钱,我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了他全家,值了;接下来,就是你和王显民的好戏上场了。”刘欣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耀武扬威,我气得浑身发烫,指着她,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郑认为王显民杀了丁静,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必须马上对王显民实施抓捕。陶非带着我们仔仔细细梳理了王显民和其他七个重点嫌疑人,而三环汽修厂以外的东郊外、西风口物流仓库,是两个重要的抓捕点。
老郑一声令下,抓捕行动即刻展开。
先是王勇在东郊传来了好消息,张全,高大宝和大景均被抓到,然后陶非那边又抓到了剩下的两个人。但是,涉嫌丁静被杀案的ok7和姚辫子逃了,王显民也没有抓到。
虽然有了成果,但是主要嫌疑人还是没有抓到,我的神经依然紧绷着。两个重要盘踞点都没有王显民的身影,那他会藏在哪儿呢?会不会我们还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我又独自返回了三环汽修厂的厂长办公室,仔细翻查了一遍在场的所有物品。从柜子里,我翻出了一个黑色的密码手提箱,正要打开密码时,孟佳突然来电话告诉我:刘欣交代说,被烧的钱只有100多万,还有一多半藏在东郊宋家庄13号院,王显民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我又立刻拎着箱子赶到宋家庄和王勇汇合。
王勇比我先一步到宋家庄,我赶到时,他们已经从地底下挖出了一个箱子。
”季姐你看,这些钱应该被老鼠啃了。”
\"什么?!\"我吓了一跳,蹲下细看,果然发现箱子上有一个小洞,刚好适合老鼠钻进去,而那大几百万,竟然被几只老鼠啃成了一箱子废纸!
少城整理了一大包还能看出是钱模样的纸屑,我把这些纸屑带回去,交给技术刘帮忙化验。
晚上技术刘告诉我,那些纸屑一部分是报纸,一部分因为潮湿发霉,实在看不清是什么。
“你把这些纸屑拼出来吧。”
“季姐,你说什么?”技术刘瞪着眼睛问。
\"拼出来啊,原来什么样子就拼出来。”
“这么大工程,您这是要我命啊!\"技术刘满腹委屈和不情愿。
“你是谁啊,技术刘啊,什么事能难到你啊。就这么定了,从现在开始不许出这屋子,吃喝我给你送!”我尴尬笑笑,其实也是满腹的无奈,要不是证据太少,我又何苦去为难他呢?
组里的人都没有回去,抓到了五个人,都在连夜审。而也在此时,我爸的一个老同事冯叔叔查出了肝癌晚期,我爸和他共事近30年,有着过命的交情,一听说他得了病,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河北老家探望,说是要多留一段日子陪伴老友。
我爸走后,我便干脆彻底搬回了组里住,和同事吃住都在一起,每天都在琢磨王显民会在哪儿。王显民太聪明太狡猾,他深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从来不惧怕和我们警察打交道,而这一次,我也觉得他并没跑远,说不定他就在北京某个地方猫着呢,甚至可能都没出这个区。
陶非随后的话印证了我的想法,他在我从三环汽修厂带来的皮箱里找到了一张北京地图,有一个贯穿南北公路的地点用铅笔画了一条很轻很轻的线,他画这条线一定是大有深意的,很大概率是打算再干一票大的,等得手后再逃之天天。
我们开始在这个点上进行严密部署,而与此同时,经过两天一夜的努力,技术刘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他从废纸堆里拼出了大半张百元纸钞!由此可以确定,被老鼠咬的那一箱子东西,的确是赃款。
我买了高级盒饭去慰劳技术刘,同时交代给他另一个更艰巨的任务;把确定为报纸的碎屑,再拼出来。
技术刘接到任务后吓得连连后退,但是小伙子到底是实诚,最后还是答应了,我打心眼里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