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脸不开心？”达瓦看着愁眉不展走出校门的向阳问道。
向阳摇摇头想假装自己没事，但很快又拽住达瓦的袖子说：“我总觉得这样很对不起我的学生。”
达瓦牵起女生泛凉的一只手揣进口袋，温声道：“可正如你所说，你并不能更好地胜任这份工作了，不是吗？”
向阳又点点头：“可是······可是如果我愿意学，或许我能够教他们，他们现在又少了一名老师······”
“另一只手，”达瓦换了个边，伸手又牵起另一只还没来得及温暖的手放进口袋，“但是你真得愿意吗？”
“向阳，不要绑架自己。难道以后每天学生都要盯着你的苦瓜脸上课吗？”
向阳缩在达瓦口袋里的手动了动，但却没有说话。
达瓦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又说：“现在社会发展的那么快，只会有越来越多的老师走进这所学校，如果你还是有负罪感，不如换个方法尝试着怎么提前让这些有能力的老师看到这片急需被浇灌的花园？”
“什么办法？”向阳鼻子被冻得红红的。
“你傻啊，”达瓦又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缠在她身上，“你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个小网红了？”
“对哦。”向阳眼前忽然一亮。
前几天上传的纯享版《如愿》也收获了不少好评，向阳想到蒸蒸日上的账号，心里瞬间开朗不少。
“那我们快回家，我的灵感已经要溢出来了，等我把账号做大做强，一定有越来越多的人会关注这里的。”
想到这儿，向阳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似的，拽着达瓦就朝家里跑去。
“我们什么时候回拉萨？”向阳给周青霞发了条信息，让对方把那套收音设备寄到达瓦的旅馆。
达瓦被她拽得几个踉跄，闻言笑道：“随时。”
起点
“哈喽朋友们，今天的主题是‘奶茶一条龙’。”
向阳举着手机，蹑手蹑脚地爬上顶楼的露天吧台。
“在录什么？”达瓦正守着面前的一锅奶茶问道。
“录生活。”向阳一脸高深。
她已经规划好视频内容了，就以两人在西藏的日常生活为主题，分成普通版和纯享版分别发送。
“你不是说从助眠入手吗？用这些日常生活的声音最容易助眠了。”向阳将镜头对准咕噜咕噜冒泡的奶茶，用力猛吸一口。
“香！”
“你今天不和扎西他们接游客吗？”向阳想起来今天有一批新游客即将入住，于是对着老神在在坐在一旁的达瓦问道。
“我一个旅馆老板去接他们干什么？”达瓦说。
“可你之前还去接我了呢。”向阳道。
达瓦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向阳确实忽然发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般，猛地双手交叉捂在胸口前：“你不会对我早有预谋？！”
达瓦悠悠叹了口气：“我当时是被扎西他们强拉过去的，因为他们觉得我会手语。”
向阳眨眨眼睛，似乎想起来之前自己还失聪时好像是看到过达瓦向她比划过手语。
“所以你会吗？”但是他又说是别人觉得他会。
达瓦点点头：“会啊，就两句，你好和谢谢。”
“……”
向阳沉默地盯着他，忽然察觉到不对：“你之前……不是还给我比划过一句别的吗？”
达瓦搅动汤勺的手一顿，慢吞吞道：“那是我现学的，谁知道你一点手语也看不懂。”
“那是什么意思？”
“很高兴认识你。”达瓦说。
向阳听乐了，朝他比了个大拇哥：“你真行，就会两句手语还在扎西面前装大尾巴狼。”
达瓦无奈地耸耸肩：“我说了我不会，他们不信。”
向阳将手臂支在吧台上，托腮望着对面的青年，好半天才缓缓开口：“不过要我我也信，你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
达瓦闻言来了兴致，他勾勾嘴角凑到吧台上：“我的外表？什么样？”
向阳将脸扭到一边，故意不去看他，撇撇嘴道：“什么样？大尾巴狼样，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可你之前还夸我长得好看。”达瓦故作委屈。
“……什么时候？”
“就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达瓦转到她面前，还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座位，“就坐那儿，你不会提裤子不认人了吧？”
？
“呸！你从哪学的词？”向阳耳根隐隐发烫，又换了个方向背对着达瓦。
就在达瓦还欲再说之际，楼下传来催促的喇叭声。
达瓦走到楼边向下看了一眼，旅馆门口正停着熟悉的大巴车。
“人来了我下去一趟，”达瓦拿起吧台上的钥匙匆匆下楼。
走到半道，他又折回来对向阳嘱咐道：“奶茶差不多了，帮我把火关一下等我回来盛，你别乱动，小心烫。”
向阳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起身将火关上，眼神在柜台里的一次性纸杯上停留片刻，心中有了想法。
“大家排好队，先办理入住把行李放好，下午我们再开始真正的旅程。”
经过一个假期的训练，扎西的向导当得越来越像样。
如今他套着一件红色小马甲，手里拿着指挥旗，腰间还像模像样地别着一个小蜜蜂。
这次一车的游客是组团来的，男女老少，可谓集齐了四世同堂。
“达瓦，这都是一家子，房间干脆安排连号的得了。”扎西凑到达瓦面前，跟他一同盯着屏幕。
“嗯。”达瓦轻声应着。
忽然一个半人高的小女孩正努力扒着前台的桌子，踮起脚尖越过电脑望向达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