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车轮，从不会因某个人的意志而改变前进的方向。对市井小民而言，生活里多半是无可奈何，要想舒坦，能拿得起也要放得下。
李东点了根烟，也不再忌讳人多不多，没一会儿黑兰山就来了。
“买菜还是找人？”赵小远上前招呼，谁知来人直接进到了里面。
“帮忙。”
李东以为黑兰山是来添乱的，没想到卖起货来还真是有模有样。虽是一脸冰碴子，但丝毫没有影响客人的购买体验。
这会儿正被一位阿姨缠上了，阿姨问：“小伙子多大了，有对象了吗？”
这人是东东果蔬的老顾客，多少次下来，李东知道阿姨有一个上大学的女儿。
“您拿好，35块。”黑兰山礼貌性地岔开话题，一旁的李东就快憋不住了，最后还是忍到阿姨离开，而后笑出了猪叫。
“很好笑吗？”黑兰山黑着脸问。
“不好笑。”李东想赶紧闭嘴，无奈是真憋不住。
黑兰山见状，直接扯上人往里间走，直到两人被货架挡了个严实。
“你确定，还要继续笑？”黑兰山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外面的赵小远听到。
李东赶忙摇头，“这回不笑了，真不笑了。”
“可惜，晚了。”黑兰山精准地捉住了李东的双唇。
李东瞪大眼睛，不敢挣扎，货架子可不是墙皮，稍微一动就出动静。
黑兰山吃准李东不敢妄动，断断续续亲了好久，擦枪走火之际才收了嘴。
李东被吻得两眼冒金星，哪里还敢出去，这会儿嘴上还是麻的，干脆从后门溜了。
黑兰山出来时候，赵小远一脸坏笑道：“以后我是不是得叫你嫂子了？”
黑兰山似有得意，说：“没外人的时候，可以。”
此后两人一直到忙到了七点多，黑兰山出来的时候，李东已经在车里等着了。
“上车，哥带你们去大餐。”
李东从后门溜出来之后，就去了趟办事处领标书材料，回来就在车里研究来，文件看得他云里雾里，烟抽了小半盒。
赵小远很有自知之明，坐到了后边，一上车就咳够呛，“哥，你这是把车点了啊，呛死人了。”
黑兰山倒是没有多余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以后少抽点。”
李东怯怯地表示：“好的，媳妇儿。”
媳妇……脱口而出，似乎忘了后座还有个喘气儿的。
赵小远吓得一激灵，心道他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但很快又想起黑兰山的那句“没外人，可以。”
一个惊天大瓜，“妈诶，我哥不会真把黑兰山上了吧？”
之后赵小远不敢再多说一句，尽量降低存在感，生怕他哥反应过来杀他灭口。
李东知道赵小远那天看到黑兰山亲他了，所以也没想藏着掖着，但他着赵小远那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就来气。心道：“我就静静地看你演。”
没几天，东东果蔬提前关业了，大多数商户都会等到年后，但是李东见不得太过正式的告别，加之要忙新市场招标的事情，索性就提前关门大吉。
晚上黑兰山带着他去了左瑞店，也把赵玉和他女朋友叫上了。
之前黑兰山询问李东的意见，如果李东拒绝，他断然不会强人所难，没想到李东同意去了。
眼看到时间了，李东却迟迟不出门，“我穿这样行吗？这也太那个了。”
黑兰山新买了两套运动服，还有同款的羽绒服。李东是圆寸脸又小，配上黑兰山的衣服，一下子就年轻了不少。
关键是同款衣服，总有点情侣装既视感，李东浑身不自在。
“好看。”黑兰山没给李东再反悔的时间，拉上人出了门。
李东和黑兰山的到来，引起了不小骚动，从门口到包间的几十米，就像走红毯，众人的眼神充满了艳羡。
“来啦，就差你们了，我女友去接一个朋友，一会就到。”左瑞表现得十分热情。
赵玉和女朋友也加入欢迎队伍，“东哥，你来啦。”
“赶紧，”左瑞催促黑兰山，“还不介绍一下。”
“李东，”黑兰山终于开口了，“我男朋友。”
人不多，都是相熟亲近的，李东很快便和年轻人打成了一片，反倒是黑兰山成了外人，当然他乐得自在。
半小时后，左瑞女朋友领着一个男生进了门。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这是程墨。”
众人丝毫没察觉，从程墨进门之后，包间就开始了暗潮涌动。
女士自然地坐到了左瑞旁边，那个叫程墨的男生却坐到了黑兰山的左边，而右边是李东。
李东认出了程墨，是那个当初在东大门口，跟黑兰山纠缠的男生。
眼下近看，这男生还真是好看，尤其是那双正朝黑兰山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黑兰山暗暗握住了李东的手，似乎在说不关他的事。
“你们先玩，我去趟洗手间。”李东哪里是去洗手间，而是出去烟。
这是情敌上门了，呵……李东嘴上一抹无奈，但也很快平息了心火，准备去趟洗手间就回包厢。
“你就看上那么个老男人？”李东停在了洗手间门口，他自然不屑听墙根，无奈程墨嘴里，还真是没一句好话。
李东出来之后，黑兰山就跟出来找人，谁知卫生间没人，倒是被程墨堵个正着。
“那人一看就没什么情趣，在床上肯定跟死鱼一样，能满足你吗？”
听到这，李东差点没笑出来，然后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如对方说的那样？
“嘴巴放干净点。”黑兰山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