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潜行】
牢房里的夜格外漫长。陆阳靠在墙角，听着外面巡逻的脚步声。
"喂，"隔壁牢房传来低语，"你就是那个投诚的军统特务？"
陆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敲了敲墙壁。
"别装了，"那声音继续说，"我看见你和永井的对话了。"
陆阳眯起眼睛："你是谁？"
"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对方笑了笑，"我姓张。"
"张...副官？"陆阳突然想起什么。
"嘘，"张副官压低声音，"墙上有耳。"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狱卒提着灯笼走过。
等脚步声远去，张副官才说："你是来救我的？"
"不，"陆阳轻声说，"我是来炸军火库的。"
"军火库？"张副官惊讶道，"你疯了？那里守备森严！"
陆阳笑而不语，掏出一根烟，在墙上轻轻擦了擦。
火光亮起的瞬间，张副官看见墙上有个小洞。
"这是..."
"等着，"陆阳把烟递过去，"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午夜时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着火了！"有人大喊，"军需处着火了！"
"快去救火！"狱卒们纷纷跑出去。
陆阳从鞋底掏出一根铁丝，三两下撬开了锁。
"走吧，"他推开牢门，"张副官。"
张副官也打开了门："你早就准备好了？"
"不然呢？"陆阳笑道，"我可是诚心投诚的。"
两人沿着阴暗的走廊前进，突然听见前面有说话声。
"永井少佐！"一个特务跑来报告，"军需处的火扑不灭！"
"八嘎！"永井的声音传来，"一定是陆阳那个混蛋！"
"可是他还在牢里..."
"去查！"永井怒吼，"快去查！"
陆阳拉着张副官躲进一个杂物间，看见一队特务跑过。
"现在怎么办？"张副官问。
"等，"陆阳竖起耳朵，"再等一会。"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又传来一声巨响。
"报告！"又一个特务跑来，"东门的弹药库也着火了！"
"什么？"永井气得直跺脚，"给我调集所有人手去救火！"
等人都走光了，陆阳才带着张副官溜出杂物间。
"这些火..."张副官恍然大悟，"都是你安排的？"
"不，"陆阳摇头，"是青蓝他们。"
"青蓝？"张副官一愣，"她不是..."
话没说完，前面突然亮起一道手电光。
"果然在这！"永井举着枪，"陆阳，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陆阳推开张副官："快走！我来挡住他！"
"别装好人了，"永井冷笑，"你们谁也走不了。"
"是吗？"陆阳突然扑向永井。
两人扭打在一起，手电筒掉在地上，光线乱晃。
"张副官！"陆阳一边打一边喊，"记得我说的话！"
张副官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你..."
"快走！"陆阳用力推开永井，"别让我白忙活！"
张副官咬咬牙，转身跑了。
"想跑？"永井举起枪。
陆阳一脚踢开他的手，子弹打在天花板上。
"你的对手是我，"陆阳擦了擦嘴角的血，"永井。"
"很好，"永井捡起手电筒，"那就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手电光照亮了陆阳的脸，他嘴角带着笑意。
"永井，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记得，"永井摸着脸上的疤，"你毁了我的眼睛。"
"不，"陆阳摇头，"我是说，在东京的那次。"
永井的脸色突然变了："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陆阳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时候，我就在你身边。"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永井，身边站着一个中国女人。
"住口！"永井的手在发抖，"不许你提她！"
"为什么不能提？"陆阳继续说，"她可是你的妻子啊。"
"八嘎！"永井扣动扳机。
陆阳一个翻滚躲开，子弹打在墙上。
"永井，你女儿很像她，"陆阳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
"混蛋！"永井疯狂地开枪，"给我闭嘴！"
子弹打光了，永井喘着粗气，举着空枪。
黑暗中，陆阳的声音渐渐远去："等你想知道真相的时候，来杨家岭找我。"
【夜雨追击】
雨下得很大，陆阳在泥泞的山路上奔跑。身后的追兵还在，但已经听不见脚步声了。
"站住！"一个哑着嗓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陆阳停下脚步，看见一个人影举着枪，站在路边的大树下。
"青蓝？"他试探着问。
"不许动！"那人影往前走了两步，"你是谁？"
陆阳慢慢举起手："我是来送信的，老杨让我来的。"
"老杨？"对方冷笑一声，"他已经死了。"
陆阳心里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那人影说，"被日本人发现了。"
雨水顺着陆阳的脸颊流下，他突然笑了："你撒谎。"
"什么？"
"老杨没死，"陆阳放下手，"因为你根本不是青蓝。"
话音未落，那人影扣动扳机。陆阳早有准备，一个翻滚躲进路边的沟里。
"不愧是军统的高手，"那人甩掉斗笠，露出一张阴冷的脸，"反应真快。"
"山田太郎，"陆阳认出了他，"永井的得力助手。"
"承蒙夸奖，"山田举着枪，"现在可以投降了吗？"
陆阳靠在泥土堆上，摸了摸空荡荡的枪套："你觉得呢？"
"没子弹了吧？"山田笑道，"永井少佐说你一定会往这边跑。"
"是吗？"陆阳叹了口气，"那他怎么没来？"
"他去找他女儿了，"山田说，"倒是便宜了我，可以亲手抓住你。"
陆阳突然问："你知道永井的女儿长什么样吗？"
"这..."山田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陆阳继续说，"因为永井自已也不知道。"
"少在这胡说八道！"山田喝道。
"不信？"陆阳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看看这个。"
山田接过照片，借着闪电的光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这是..."
"十五年前的照片，"陆阳说，"永井和他的中国妻子。"
山田的手在发抖："不可能...少佐他..."
"怎么？他没告诉你们？"陆阳冷笑，"他当然不会说，因为这是他的耻辱。"
"闭嘴！"山田举起枪，"你在挑拨离间！"
"是吗？"陆阳站起来，"那你去问问他，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在找一个叫'梅'的女人？"
"梅？"山田瞪大眼睛，"那个...那个通缉犯？"
"对，就是她，"陆阳往前走了一步，"永井的妻子。"
"不许动！"山田后退一步，"否则我开枪了！"
"开啊，"陆阳继续往前走，"你不是一直想立功吗？"
山田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你在犹豫什么？"陆阳问，"是不是觉得，永井隐瞒了太多事？"
"住口！"山田大吼，"你这个该死的..."
话没说完，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下，直接踢飞了他的枪。
"动作太慢了，"青蓝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害我等了好久。"
陆阳松了口气："你再不来，我就要被打成筛子了。"
"少贫嘴，"青蓝踢了踢昏过去的山田，"东西呢？"
陆阳掏出一个布包："军火库的图纸，还有永井的把柄。"
"永井..."青蓝接过布包，欲言又止。
"怎么了？"陆阳问。
"他..."青蓝咬着嘴唇，"他好像真的去杨家岭了。"
陆阳眼睛一亮："当真？"
"嗯，"青蓝点头，"带着一队人，说是要找人。"
"太好了，"陆阳笑道，"计划成功了一半。"
"你到底想干什么？"青蓝皱眉，"为什么要告诉他那些事？"
陆阳望着远处的山峰："因为，只有他才能找到那个人。"
"谁？"
"一个对我们很重要的人，"陆阳说，"她知道日军所有的军火库位置。"
青蓝恍然大悟："就是永井的..."
"嘘，"陆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军犬的叫声。
"走，"青蓝拉着他往山上跑，"老杨在山顶等我们。"
雨越下越大，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