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咬牙道：“关凯！你给我住手！还有，别再找人监视我了！”
“好。”关凯干脆地收回手了。
路斯辰眨了眨眼睛，有点惊讶。
在他的印象中，那个大男孩这时候都会抱怨两句。
不过人都会变的。刚刚瞥了那么一眼，他就能从那凌厉的眉眼间看出关凯变成熟了。
可关凯的变化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以后自己监视你。”此时关凯再次将脸朝向屏幕，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听讲解。
倘若不是话中的内容，路斯辰都不确定关凯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微微张开嘴，不仅是对话中的内容感到惊讶，更是对那不容反驳的语气感到愕然。
正在看屏幕的关凯收起笑容来，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生不起半点反抗之意。
关凯确实是变了，但其实也可以说是没变。
路斯辰突然想起大二那年，在体育馆里，关凯也是用这种不容反驳的语气跟他说：“我只给你五分钟。”
关凯一向是个对想要的东西，就要想尽办法得到的人，只是以前总给人一种小孩子闹着要玩具的感觉。现在变成熟后，便展露出势在必得的霸道气势。
路斯辰再次将视线投回电脑屏幕，手放在键盘上，像是要做会议记录，然而却没有敲下任何一个字，而是慢慢地握起拳头。
手心已悄然出汗。
会议在一个小时后结束了。路斯辰如释重负，合上电脑，打算赶紧离开。
CEO和两个高管走过来，邀请关凯去办公室里喝茶闲聊。转身正要离开的路斯辰却被关凯一把搂住肩膀。
“不了，我要去潜规则我的老同学。”
正陆续起身的众人愣住，路斯辰更是脸色又青又白。还好大家都只当关凯是在开玩笑。
CEO拍了下路斯辰的肩膀：“年轻人都不喜欢跟咱们这些上年纪的聊啊。那么小路，你去陪陪关总吧。关总对项目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就好好跟他说清楚。”
路斯辰愕然，但也只能接下这个命令，于是他硬着头皮看向关凯：“那么，关总，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你想去哪里？在公司聊，还是到外面去？”
过分紧张之下，他不自觉地跟CEO他们一样，喊关凯做“关总”。
对于这个称呼，关凯略略皱起眉头。
路斯辰越发清楚地感受到六年后的关凯确实不一样了，有种让人臣服的气势。
对于早就因心中爱意臣服于此人的自己更为奏效。
还好关凯很快就将眉头舒展开来，还极为亲昵地拨了一下他的刘海：“老同学之间怎么这么客气？出去聊吧。因为没人陪我吃早饭，我就耍脾气不吃了，正饿着呢。”
这句话自然更不会有人相信。CEO也只是笑笑，挥挥肥胖的手，叫他赶紧带关凯去吃东西。上司在接过他的电脑时，低声叫他找家好馆子，费用回来报销。
公司附近就有一家高端私人茶馆。平时招待重要客人时，他们经常去那里。不过那家茶馆的卖点是氛围，而非菜品味道，但路斯辰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本来就还需时间来做心理建设。现在倒好，关凯直接以甲方爸爸的身份跑到他公司来了，而且其变化之大让他感到惊讶的同时，又忍不住再次疯狂心动。
他现在只想尽快找个能独处的空间，最好就是让他自己独处，但显然是不行的。那他就只能跟诱惑他的恶魔独处。
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给这段从大学延续至今的孽缘画下句号，又或者……
开启新的一页？
该死的期待感再次不受控制地充斥他的胸腔。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然而真相却是人往往就是在想着结果将会最坏时，就无法努力；拼尽全力去努力时，就会忍不住向往最好的结果。
因为来过这里很多次，他只跟服务员说了一句，穿着典雅旗袍的服务员就笑意盈盈地领着他们来到一间包厢里。
这里是按位收费的。他点了最贵的套餐，然后就将门锁上，转身看向一路上沉默地抓住他手腕的关凯。
关凯在笑着看他，依然用的是那种猎豹在看猎物的表情。英俊的面容加上充满进攻性的神情让这男人看起来更具诱惑力。
路斯辰只看了一眼，就连忙把视线移开去了。
“关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可自己都对这种伪装感到好笑。
路斯辰啊，你怎么可能保持平静？谁信呢？眼前的人是你爱了十年的人。甚至在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你就发现自己又再次陷入爱河了。
不过他表面上的自我还是在很好地履行着职责。
“你是真的要跟我们公司合作吗？还是因为我在这里工作？你是在玩吗？拿一两千万来玩？我知道你家很有钱，但是……”
“路斯辰。”关凯打断了他的话，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他本能地想后退，腰却被紧紧搂住。关凯是真的变得更加高大强壮了，力气比他大了许多，让他动弹不得。
“干什么！”他只好虚张声势，强忍住紧张与心动，直视着那双带着威慑力的眼睛。
然而那双眼睛却合上了。
“我是来潜规则你的。”
随着这句近乎低语的呢喃，路斯辰感到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
头皮瞬间发麻。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和关凯亲吻的一天。大学时带着酸涩的甜蜜回忆瞬间涌进脑海里。
他想起关凯总是时不时将他拉到角落里亲吻，每次都让他又担心又觉得刺激。亲完后，他都会臊到忍不住揍关凯一拳，或者踢关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