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辰蹙起眉头。
空灵的声音又传来了。
不会是被淋傻了吧。
“不会是被淋傻了吧。”关凯将那句话说出来，自己也因为不悦蹙起眉头，同时看到路斯辰睁大了眼睛。
他继续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特异能力。你还记得吗？大二那年，有一次大家约好了打篮球，看到要下雨了，全都抛下我，只有你陪我打。
我就是在那时候有了这种特异能力的，而且这种能力仅对你有效。我也就是因为这样才知道你喜欢我。
路斯辰，你说时机不对。好像老天爷不让我们在一起，但你想想啊，就是老天爷让我有了这种能力，让我知道你喜欢我。你说老天爷会不愿意让我们在一起吗？
你说过我在强迫你，但其实每次我都是知道你其实愿意，才要你那样做的。你总是在心里说喜欢我。那种语气好温柔啊，我好想听你真正说出口，所以才用各种手段逼你，但你……”
“等等等等！关凯！等等！”路斯辰终于回过神来了，紧握住关凯的手，“你真的能听到我在心里说的话吗？”
不是吧？所以你真的是外星人？
空灵的声音传来。关凯嘴角抽动，重复道：“不是吧？所以你真的是外星人？”
手马上被松开了，路斯辰往车门方向靠过去。
关凯气笑，将路斯辰拽过来，紧紧抱在怀里：“我当然是地球人！我哪里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到！我还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世上有奇奇怪怪能力的人可不少。人脑也只被开发了10%啊。
不过这不是重点。这种能力鸡肋得要命。谁都不会整天在心里絮絮叨叨，很多时候想事情都是不做声地想的，所以我其实不能真正地了解你的全部想法。
我想说的只是刚刚那点。上天让我有了这种能力，而且我只能听到你的心声，那就是说是上天要我们在一起的！
没有什么对不对的时机，也不管我是什么性取向，上天就是要我知道你喜欢我，然后要我跟你在一起。你明白了吗！”
路斯辰本来还在他的怀里挣扎，听到后面的话停下来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行，关凯，你真的……真的总是出乎我的预料。我本来还想跟你说一下我的心路历程啊我的决心啊，你直接就将情感频道调到科幻频道了。你再给我点时间消化消化好吗？”
“你还要多长时间？三天？然后又找出新的退缩理由？我真的后悔给你时间了，像第一天那样直接把你上了才是最正确的。”
路斯辰瞪向关凯。
关凯捂住路斯辰的眼睛，亲了一口：“不许瞪我，对我温柔点。”
路斯辰愣了两秒后握起拳头：“你这个大少爷……”
“路斯辰，”关凯放下手，直视着路斯辰，“我之前一直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但现在我好像懂了。你知道吗？那时候我还想着既然能听到你的心声，我就能利用这点来掌控你。
事实上我也好像做到了，但没想到让你很痛苦，让你觉得我是在仗着你的爱来欺负你。最后我什么都没能掌控到，还是只能和你分开。
这种能力到底有什么用呢？可是现在想想，这种能力是‘听’，而不是‘说’，那我应该做的其实是听。”
关凯握起路斯辰的双手，在那手上亲了一口：“我应该更加认真听的，然后认真想。听你诉说对我的爱意，然后仔细思考你为什么怎样都不肯踏出一步，而不是等到你哭着说出来告诉我。
是的，你的天突然塌了，然后那段时间又刚好有个名人去世了。对比之下，你会觉得你的痛苦只有自己能明白。那时候你就已经拒绝去希望得到理解了，所以你也不会觉得我可能对你做出回应。”
“别说了……”路斯辰哽咽着低下头。
关凯却捏住路斯辰的下巴，让那张俊美的脸朝向自己。泪水打湿了又长又翘的眼睫毛。
“真美……”他喟叹着吻上路斯辰的眼角。
咸苦的泪水沾到舌尖上，这是路斯辰感情的底色。
这个人一直用他看不懂的自虐方式来爱着他。
路斯辰抽回手，从衣服内袋里取出一张卡片。是关凯在老家的房间里写给路斯辰的卡片。
本来他是想写一封信的，但是在一个月前，他收到了大学室友小宇寄的明信片。
好像是小宇去某个地方旅游。有家网红书店正在举办活动，扫码添加客服微信就可以寄一张明信片给以前的同窗。
小宇将这个机会给了他，但明信片上却提到了另一个人。
【其实那时候你和路斯辰谈恋爱，我是很震惊的。虽然表面上假装能接受，但其实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特别是你之前还交过女朋友。我就在想：你们搞什么啊？在玩吗？
不过前几天，我跟路斯辰打电话，不小心提到你。他的声音一下子变了。不像在哭，但我觉得比哭还难受，然后我发现了。啊……原来路斯辰是真的喜欢关凯的。
不过你们都已经分开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只是觉得能像路斯辰那样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还挺不错的。】
其实没有晚。他只是在等。于是他没有选择写信，而是用了和明信片类似的贺卡卡片。
这张卡片其实是在回应那张明信片。
不是的，不只是路斯辰在全心全意地喜欢着一个人，我也是。
路斯辰抚摸着卡片上的数字，最后抚上结尾那句话——我可以去找你了吗？
路斯辰抬起头来：“关凯，这有点不对吧。最后是个疑问句，但你根本就没有等我答复，直接就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