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榆站在唐柠的对侧，书堆积在后面程文的桌上，双手撑在桌子上，从外看去林向榆像是圈着唐柠，呈现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你不对劲，有事瞒我。”林向榆肯定的说。
唐柠极力避开他的视线，额间挂起了一滴冷汗。
他扯了扯嘴角：“有吗？”
林向榆坚定的确认：“有。”
“不方便在这说吗？”他轻轻扫了眼身后一直在张望这边的程文：“回去再说。”
唐柠攥紧了拳头，疲惫的说：“好。”
林向榆起身，挡住的光重新照在唐柠身上。
“唐柠。”后面的程文终于有机会插上话了，他有点担忧：“你没事吧？”
面对程文的好意，唐柠露出一个你放心的笑容：“没事，最近晚上睡不着，刚刚是有点头晕，我站那缓缓而已。”
唐柠又对林向榆笑道：“谢谢同桌，要不是你扶我一把我得晕地上了。”
他在程文看不见的角度对林向榆挤眼，不用唐柠打眼示，林向榆都会顺着说下去的，他把后面的书搬回来放在桌上：“没事。”
程文不太放心的说：“要不要去下医务室？”
唐柠想了想正想委婉拒绝，旁边的林向榆的表情忽然冷下来，声音也透着寒气：“不用了，他在这休息会儿就好。”
林向榆突然的低气压叫唐柠摸不着头脑，但他也不准备去，顺着说：“放心吧，我没事。”
“你快去把我的桌椅搬回来，不然我没地方坐了。”唐柠苍白的脸色在谈话中恢复了一点点的红润：“快去吧。”
程文叹口气，站起来：“行行行！”
程文走了。
唐柠捏了捏眉心，放下手发现林向榆一直站他旁边，脑子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林向榆把自己的椅子给他坐了。
意识到自己抢了林向榆的椅子，唐柠准备站起来，在他起身时一只手按在他的肩头，轻轻一按又把他按了回去。
林向榆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抽回去，那张帅气的脸在阳光下打了层柔和的光：“你坐。”
唐柠没推脱，既然主人都这样说了，也就心安理得的坐下了。
林向榆沉默的把桌面上书抱向后面的书柜，同学们都默契的选择了以前的柜子，林向榆直接找到唐柠以前用过的柜子把书放在里面。
林向榆回来时就对上唐柠惊讶的表情。
“怎么？”
唐柠咽下口水，迟疑了下问：“我是在做梦吗？”
林向榆：？
“你今天好贴心啊，你不会被夺舍了吧？不是夺舍也可能是被人穿了？”
林向榆：？
林向榆：“......”
他平时对唐柠很不近人情吗？
林向榆不觉得自己对唐柠不好，相反唐柠是唯一一个让他提供庇护的人，而且一次又一次的庇护。
看见林向榆冷漠中带了点疑惑，唐柠自己乐了，他摆摆手，心底的郁闷一扫而空：“没有，我开玩笑的，你很好，对我特别好。”
唐柠笑起来特别的好看，眼眸明亮清澈，眼中含着满满的笑意，阳光仿佛是融入他的眼中，本就可爱的杏眼笑起来更加单纯无害。
林向榆空空落落的胸膛好似有了什么在跳动。
每当看见唐柠真诚的笑容，他胸膛空荡荡的地方都会有波动，以前这感觉隐藏的很好，好到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现在更明显了。
林向榆低垂着眼眸，掩盖住眼底轻泛的涟漪，在对面唐柠眨眼的瞬间，又表现出一贯的冷漠疏离，固执又警惕，不容易让人轻易看破他的想法。
程文把唐柠的桌椅搬回来，唐柠坐上了自己的冷板凳，而林向榆坐回了自己的椅子，只是刚坐下来就飞快地弹起来，好像有钉子在下面。
以前确实有钉子，现在没有，现在坐不下的原因是椅子上残留唐柠温热的体温。
唐柠以为林向榆嫌弃他坐过椅子，立刻捏住宽大的校服袖口，拽着袖子椅子上猛擦一通：“我给你擦擦就干净了。”
林向榆脊背紧绷，淡粉色的唇瓣抿的紧紧，终究没有解释，任由唐柠以袖子做抹布擦椅子。
上完上午的课，唐柠、林向榆和程文在食堂里随便吃了点饭，三人一出食堂就在门口分别，程文去找同学打球，唐柠和林向榆回宿舍商量上午的事情。
一进门唐柠大步流星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桌下，用脚勾住林向榆的椅子腿把它椅子勾过来。
“说说吧，你早上究竟看见了什么？”林向榆移了下椅子的角度，坐下。
唐柠连叹两气，惧意再一次席卷而来：“是教室的布局。”
“布局？”
“嗯。”唐柠眼睛抖了抖，放慢了声音：“是我梦里的布局，来到这所学校前我经常做一个噩梦，这间教室现在的布局和梦里的教室一模一样。”
林向榆表情淡淡，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放在腿上的手却默默握紧，大拇指摩擦食指骨节处。
“是什么样的噩梦？”
唐柠咬了下蠢：“是关于上次血红月色当天看见的少年的梦。”
“轰！”
林向榆背后书架上的一本书倒下，砸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吓得唐柠一哆嗦。
他按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吓死我了！”
林向榆目光如炬：“然后呢？关于他什么样的梦？”
唐柠顺了顺胸口，继续说：“关于他......教室坍塌，他不愿意离开，他一直站在教室中间，明明有机会逃走却从来没有踏出脚步，我想去拉他，可是一次都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