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摸到背上那对凸起的蝴蝶骨,虽然比起骨头架子一般的蒋宏进肯定要好很多,可哪怕是比起之前的英见画自己,也明显消瘦不少。
“在梦里,我抱着蒋宏进,硌手极了。现在抱你也是。”
“啊?我没那么夸张吧?”
“你有!”时宇潇把手臂收紧了些,“这些天,又要忙工作,又要照看我,你更瘦了,辛苦你了。”
耳边传来轻轻的笑声,“傻瓜,你醒过来就好。”
好在客户得知情况后都表示理解,还都婉拒了英见画提出的双倍退还定金作赔付,说可以等摄影师情况好转再约时间。
时宇潇站在厨房门口,对着正在洗洗切切的背影,盘算着吃完饭就得赶紧把手上积压的原片修完。
“我身体真没事,怎么连厨房也不让进了啊~~~!”
时宇潇撒娇似的埋怨,老婆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已经到了让他心焦的地步。
“别浪,今天刚出院呢。”
“……”
时宇潇还想说什么,被一个电话打断。
“您好,警官。”
“时先生,请问您现在在哪儿?”
“我上午刚出院,在家呢。”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着急,“这几天您周围有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异常?”
时宇潇看向英见画,对方摇了摇头。
“过去一周我一直在住院,没有异常情况的。”
“好的时先生,那我再请问,您认识余东东吗?”
“余东东??”怎么突然扯到他了。
“一面之缘吧,我知道有他这么个人,但不能说认识。”
时宇潇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秒,警察说出了在他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话来。
“差不多在一周以前,他也失踪了。”
——哐啷!
“对不起对不起。”
英见画把不小心碰到地上的勺子捡起来冲洗,见状,时宇潇走到他身边,捏住他的衣角。
“警官,又是孟德盛?”
“没错,他有最大的嫌疑。但蹊跷的是,余东东是自己离开市区,去往偏远郊区的,他越走越偏,出了监控区,就再也不见踪迹。这几天电话也一直关机,没有任何人能联系上他,还是他同事报的警。我们正在想办法调查他失踪前三天内的通话记录,看能不能找出他的行踪。”
时宇潇用余光瞟了眼英见画,迟疑片刻,问:“我先前发给您的,蒋宏进的照片……您觉得呢?”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确实,他们三人外形上十分相似。”
电话挂断之后,两人在沉默中吃过饭,就各忙各的。
昏迷之前就积压的原片全部修完,时宇潇才终于松了口气。
此时距离他出院已有两天,将手上的客户安排好重新拍摄的时间后,他再一次去往英见画家中。
英利群仍然热情地欢迎了他,只是这份热情里颇有种对待女婿的亲切。
“随便炒了几个菜,都是你爱吃的,快尝尝。”
时宇潇感觉生活变得越来越“满”,他的世界一下子多出好多人,都是关心他、爱他的亲人。是的,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他们都可以被称作“亲人”。
他千哄万请,才为自己争取来了刷锅洗碗的机会,老丈人对他实在宠溺,一丁点家务都舍不得他做,也成为时宇潇幸福的苦恼。
“叔,您午休吧,我也去画画房间睡会儿。”
进了屋,时宇潇把自己丢上床,吃饱肚子确实有些犯困,他感觉自己眨了两下眼,就进入了睡眠。
昏迷过后,他的睡眠质量提高不少,而且神奇的是,在英见画身边,他再也没做过穿越梦。
好像随着蒋宏进的烟消云散,别的也随之消失。这一个个穿越梦境,只为带他回到当年收集线索,再在当下的世界里为那些城守不公、甚至因此失去生命的人们,讨回公道。
不知睡了多久,时宇潇醒来时,发现英见画就躺在他身边。
他的呼吸平缓,双眼闭合,柔顺的长发散在枕上,时宇潇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气,好奇地凑过去,英见画就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英见画的眼神是清明的,倒是时宇潇有点惊讶,“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没完全睡着,眯一下。”
他转过身,变成面对面的姿势,视线始终黏着在时宇潇脸上。
被这样盯着看,他脸颊一阵发烫,支支吾吾地开口说:“兄弟你好香……”
“噗嗤!”
英见画笑弯了眉眼,伸手去挠时宇潇的痒痒。
两人小声打闹一阵,他才回答:“今天拍摄用的发香雾,我也觉得挺好闻的。”
说着,他捏起一缕放在唇上,俏皮地撅起嘴夹住。
见此情景,时宇潇感觉自己不该兴奋的地方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自打上回,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实在是没有心思。
果然是温饱思银欲啊,时宇潇心想。
不过老丈人还在家,两人要是真做点什么,时宇潇可不想偷偷摸摸地做、再草草结束,他想在独立的二人世界里,专注而耐心地,让英见画和自己都好好享受。
于是他仅仅在那双嘴唇上啾了一口,转移话题道:“你书柜抽屉边的板子怎么掉下来了?”
英见画回头一看,“上个月就掉了,一直没时间弄,就先放着。”
好吧,听这淡定的语气,他刚才是一点没往别处想,只有自己在“自作多情”。
他这老婆,和谪仙一样,从几十年前到现在,和爱欲始终是绝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