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它自己会好。”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来。
……
咳嗽开始平息，裴世玉给阿昭泡了杯洋甘菊茶。
阿昭：“你回去吧，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我……”留下来陪陪你，“那你早点睡。”
“嗯。”
裴世玉走了，阿昭也不管一桌一地的狼藉，坐在沙发上，拿手机给白相羊发消息。
一月一，晚十三，将军桥隧道。
肆
偷东西的事有了消息，那人叫林三升，一直藏在学校附近的居民区，那里鱼龙混杂，林三升又不知道逃哪里去了。
天气仍旧寒冷晴朗，课间操的时候，学校下发了关于元旦晚会的通知文件。主席台上校长还在讲话，两个同学伸着脖子从王献身后去瞧那通知。老班走过来，“猴急什么？上课都不见你们这么积极。”
夏柒柒站在队列中间，闻到附近山上随风飘来的烧干草的味道——这是在高中过的最后一个元旦了。
伍
体育课，学习元旦篝火晚会要跳的兔子舞。
章含站在夏柒柒前面，个子又高，抓肩膀不方便，夏柒柒只好去抓她腰间的衣服。章含是跳爵士舞的——夏柒柒真的是没忍住才挠了一下她的腰，好软。
“你是流氓兔吗？！”
“呵呵，”夏柒柒笑，“班长大人别生气，我给你摸回来行吗？不过你轻点，我怕痒。”
下午放学，夏柒柒和班上生活委员出校采购彩灯、气球之类的装饰品，走路的时候盯着街上一个外卖小哥派送玫瑰花，回头差点撞电线杆上。
回学校时看到一幕奇景——实际证明，只要功夫到家，一个人也是可以同时骑两辆电瓶车的。
班上同学课间写对联。
章含：春回大地自然山河锦绣，福满人间自是岁月无忧。
王献：降龙十八掌掌掌生风风生水起，剑掌五连环环环相扣扣人心弦。
温迁：异军突击，猩球崛起。
其它同学……画风渐趋诡异。
夏柒柒坐在一旁指尖转笔，低眉浅笑安然——一群活宝。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撒开，撒开，你再不撒开我喊人了！”
胡豆子课间来找她，让她元旦晚会的时候穿裙子，衣服都给她买好了。
“你答应我的，这就是我今年的生日愿望。”
夏柒柒悔不当初，眼睛一转想着怎么敷衍过去。
“你别想再拿明信片搪塞我，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你写明信片套用的模板我都找到了。”
可你都被骗了两年了，再来一年又何妨？
人大了，不好骗啊，夏柒柒打算明晚随机应变，实在不行就翻墙出校。
第 5 章
壹
元旦，晚5点半，窗户上贴着红窗花，班上男生踩着桌子挂彩灯。夏柒柒和奚云带着化妆包溜出教室，奚云要给一个穿女装的男生化妆。
奚云：“要不我也给你画一个？”
夏柒柒：“别了。”
“你画过妆吗？”
“画过一次，”夏柒柒想了想，“就小学文艺汇演，老师下手可重了，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呵呵。”奚云耐人寻味地一笑。
班级活动一弄完，夏柒柒就飞速从五楼窜下来，躲到小树林，她才不会傻到躲进厕所里。找了个长椅躺下，夏柒柒打算一觉睡到学校组织的篝火晚会结束，或者中途找个理由回寝室。虽然很想借学校的篝火偷偷烤个红薯什么的，但今晚见到胡豆子就是大忌中的大忌。
H大，元旦晚会。
牧野弹古筝，曹攸宁坐在台下，看着舞台上打架子鼓的高慈，一身白裙，扎着高马尾，“&”形状的耳环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晃动。一首歌，加上戏腔、唢吶，混着鼓点、吉他，杂乐的交响和鸣，高雅的落入凡尘，唱得千回百转，如火烈烈，喧嚣出原始野蛮中的浪荡无拘，不羁放纵。
学校放烟花，所有人倒计时。
夏柒柒躺在寝室床上，想象操场上的情形。
烟花落下了，或许它的美丽，就在于那一地的碎屑，残缺，不圆满……得不偿所愿。
穿一次裙子这件事，只能换个时间了，学校里感觉会很不自在，找时间得跟胡豆子解释一下。
至于奚云……竟然敢跟胡豆子私下勾结，在她衣服外套里放追踪器，幸好发现得早。夏柒柒把追踪器丢进了男厕所，有本事奚云就进厕所里去找她。
千乘广场，元旦漫展第一天结束了，人们陆陆续续地回家去。
将军桥隧道。
白相羊走进去，这是一段废弃了很久的铁路隧道，里面有很多梦析石——一种植物，长得像石头，晚上的时候会从“石缝”里吐出一根根纤细的紫色丝线，最高可到三米。
隧道里有浓雾，有风吹进来也吹不散。它的长度比文献记载的长了许多，石壁上出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洞窟。
前方的铁轨上出现了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随之是第二个，第三个……她们站在梦析丛里，雾气朦胧在她们的周围，身上的白裙子沾染了不同程度的红色，那么多孩子一起，斑驳成一副旧画。
眨眼间，她们又全都消失了。
白相羊走进了其中一个石洞。一个石洞里藏着一个梦，它们彼此分割又藕断丝连。
穿过浓雾，有一片小松林，松林里一棵树上几十年前吊死过一个人，那根绳子现在还挂在那里。
她停在一扇敞开的大门前，就是那种农村老式的堂屋，正前头供着祠牌。左侧墙上一个挂钟，指向7：15，白相羊进门，知道必须在7：30之前离开这间屋子。右侧墙上一扇门锁着打不开，她走入堂屋后面的那一间，里面放着一张木床，被子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