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的代价是什么？”
你从包里拿出合同：“签了吧。我都卖身了，卖身契总要自己拟吧。”
秦彻接过，看了几眼都是一个意思，他皱眉望向你：“你要我不管你？”
这话说得怎么有些暧昧，你是什么小孩吗还需要他管，爹味十足。
“婚后咱俩互不干涉，轮到什么恩爱夫妻的场合，我会配合Cosplay一下。”
秦彻朝你走近，越来越近，安全距离被打破，你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一种很明显的清苦的木质消毒水味，再呼吸一下，松木的存在感变强，被阳光晒得干燥的松木木屑，在冬日里格外温暖。
和他这个人挺反差的。
你屏住了呼吸，体型差带给你的压迫感让你的脊背绷直，但你仍然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他。
“那婚前呢？”
“什么婚前？”
他上半身靠过来，你简直可以听到他的呼吸。
“婚前我就可以干涉你吗？”
day4
“你想干涉什么？”你拿食指点点他的肩膀，提醒距离远点，轻蔑的眼神却离秦彻越来越近，“你应该礼貌点，陌生人不应该干涉陌生人的生活。”
他垂眸，看着你的手，修长莹白，在他讨厌的阳光里闪着珍珠般的光芒，在很久之前，这双手曾经抓住过他。
是什么时候呢？
阳光在他的眼睛里粉碎着，秦彻突然不想记起。
“既然是陌生人……”秦彻突然捉住你收回去的手，你不明白，他好像只是轻轻一拉，你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彼此的五官在对方的双眸里放大。
人类总是偏心好看的事物，即便你有多么讨厌这个让你英年早婚的男人，但此时诚实的眼睛正在专注地欣赏。
极具刀尖舔血感的一张脸，轮廓硬朗，皮肤粗粝，桀骜的眉眼，孤高的鼻梁，可未语先笑的嘴唇又给他带来了一丝柔和，此时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眼波并未流转就把整张脸照亮了。
最完美的男人，就是这类拥有少年感的daddy。
你想：如果他真的穿上了石榴裙，的确有可能会败倒。
“那我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让你再认识我一次？”
他靠很近地说，身上的味道被暧昧的气氛催化，清苦的木质调变成马丁马吉拉的温暖壁炉，有火焰在挑拨视线，离间气温。
你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化学反应，例如喉咙发干，脸颊泛红。
这些是绝对不能发生在秦彻身上的，但情感是情感，生理是生理。
你马上冷静下来，成年人应该拥有对美色的控制能力。
“当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幻想过很多次我结婚的场景，”既然已经投怀送抱，你抬手攀上他的肩膀，像是一种竞争，靠更近地说，“秦彻，你打破了那个小女孩的梦想。”
你的眼神无波无澜，看人像看死物，他是深邃的，暗涌的海面，星光安静地一闪。
“但你好好地长大了。”秦彻呼吸着你的呼吸，香草鸢尾带来的香甜粉气，陶醉离贪婪只差一步，他想松开你的手，替你将一缕散发撩到耳后，但他只是松了手。
“小女孩的梦想也变了不是吗？”
你的眼神骤冷：“但婚姻一定是绊脚石。”
秦彻后退一步，把合同拿起来，声音有着微不可察地哑：“这份合同基于你安全的情况下才成立。”
你嘲笑着：“你签了我就安全了。”
秦彻看了你一眼，眼里闪过的情绪太过复杂，即便你捕捉到了什么，也只觉得他在权衡利弊。
他低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合同交还给你。
你接过，粲然一笑：“合作愉快，秦首领。”
“合作愉快，小女孩。”
day5
婚礼按照你的要求一切从简，但秦首领家大业大，头婚要是不掷个千万几亿，反倒拂了他的面子。
你没穿他选的那条缎面婚纱，穿什么都好，反正不能穿那件。
其他款式大多华丽，大裙摆，长拖尾，钻石纱。你随便选了一款，真换上后，突然感受到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等会入场的那段距离不能开车接我过去吗？”
化妆师尴尬地笑了笑：“好像没有新娘这么做哦。”
你扒开衣橱，肱二头肌发力，一件件婚纱比过去，好家伙，举重比赛呢。
最后面色十分难看地换上了那件最轻的缎面。
婚礼地点选在海边的一座古堡，鲜花铺满，一片粉白紫海。
手捧花是古典瀑布型，铃兰，玫瑰，栀子，桃金娘，让你觉得稀奇地是点缀了一些曼陀罗。你不懂其中含义，只以为是最近的潮流。
《婚礼进行曲》呆板无聊，你省略了父亲带你入场的流程，大门推开，第一眼看到了他。
太过正经和正式的秦彻让你感到陌生，他穿着上白下黑的梅斯礼服，挺拔的军装感将完美身材勾勒得更加出色。他张扬，神采奕奕，含笑望向你，眼睛亮得似阳光下的冰雕，你会觉得他演技要是再好到一点，下一秒就要落泪了。
和影视作品里历经千难万险终获真爱的男主角一样，看到新娘走近，总要激动，澎湃，感慨万千。
因为裙摆下穿着运动鞋，所以你简直健步如飞，父母在底下眼含热泪看着你，觉得你大步流星的每一步都是通往幸福的归宿。
虽然你只是想快点结束。
你站定在秦彻身侧，抬眼暗暗打量他，大抵今天是个喜庆日子，好心情是会传染的，他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笑眯眯来形容，声音也有一种温淡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