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穆枭上前一步,注视着师姐慕容双目,情意尽在眼底,“我不想让你冒险,若你死在沙场,我…”
苏雅略有感知,转眸笑说:“我投身江湖早已忘却生死,师弟投军之时,想来亦是如此,此时又何必劝我。”
“我投军之时无牵无挂,可今遇见了你,我…”
“将军慎言!”苏雅警醒他道:“将军既已春日宴择妻应娶,就该有始有终。”
穆枭心中纠结,一时无言以对。
苏雅无心与穆枭多说,同卷锋和无茗汇合,打算做些巧物,在战场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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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皇上请军护送蛮夷质子回北境,与之协议,收复北境,拥护他上位为王,归顺大朝。
穆枭这边收到旨意,师出有名,主动出兵。
苏雅同无茗、卷锋、联合着边北村的村民,这些时日做了许多小酒罐、小木罐。
让中后方的个士兵们身上都带着五六个,里头填了半罐松雪。
战时后排的士兵投手于马上,于高处,往这些罐子里投入石灰块后投掷到敌方阵营。
石灰遇水生烟产热,在罐子里集了气,到了时间就胀气炸开,且混合后的水体带有灼烧腐蚀之痛。
蛮夷遇如此武器,又逢大朝将士士气高涨,节节败退,大朝成功扩疆收复蛮夷。穆枭又立一战功!
只是因此战多耽误了一个月,决定回京之时,已快盛夏。可苏雅因伤,却脚程慢了下来。
寻了个探访朋友的借口,脱离穆枭军队,独自一人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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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在途中以女眷不便跟军随行为由,独自一人离队。
无茗卷锋因带着受伤的傻根同路,便无法相随。
“师姐一人独行,又伤势未愈,我…”
穆枭多有担心,却被无茗阻挠,“无璧女身,是不好一同随军,一路若惹人嫌疑,传到京中,怕有损将军清誉。”
“我的清誉又有何重要,若师姐途中有所不测,那叫我如何安稳度日!”
卷锋倒也笑说:“将军莫小看无璧,她已是老江湖人了。此次不过你们师姐弟短暂重逢,无璧向来来去成迷,亦不会为将军多做停留的。”
穆枭听到卷锋如此说,失意垂眸,只紧握着他长剑上褪色勾丝的旧剑穗一言不发。
无茗早看出穆枭情思,如今万事已定,便开解他几句。
“无璧早入江湖,阅人无数,她的心思在九霄云外,恐不在儿女情长之上。”
穆枭沉默,他又何尝不知,师姐壮志凌云,心有大义,乃是天底下少有女子,又岂是他一凡尘俗子可惊扰的。
“我知道,只是,她是为我受的伤…”
无茗提点,“将军有心感谢无璧救命恩情理所当然。就怕将军借此因由自欺欺人,对无璧念念不忘,那才是徒增烦恼。”
穆枭看着无茗的严肃神情,自然能参悟其中道理。想来他的心思藏不住他们的眼睛,更没躲过师姐的眼睛。
难怪师姐借机分道扬镳,不过是为着大家脸面与他划清界限罢了。
怅然苦笑,大方承认:“我确实爱慕师姐,自入苍穹起,便对她情有所钟。虽从未一睹她真容,可早已将她刻画在心底深处。”
无茗皱眉,略带讥讽问道:“既然如此,将军为何要答应娶苏府小姐!”
穆枭苦笑道:“娶她非我本意。是她执意嫁我,这其中又有谁真正在乎我的意思。”
无茗嗔怒,却不好太过表现,只耐心劝着:“将军既然与我明说,我却要数落将军一二。”
“且不说无璧无心于你。就算此时,你二人情投意合,但与苏小姐婚事在先,小姐又无错漏,你便断没有悔婚另娶的道理。”
“苏小姐身世凄苦,对将军一片真心,何辜遭此对待。”
“若将军与无璧有意,来日也只能迎她为妾,居于小姐之下!”
穆枭情急,只说:“师姐女中豪杰,岂能为人妾室!”
无茗嘲笑道:“就算将军有此意,我想无璧也不会答应。江湖儿女,向来一心一意,更是对三心二意之人深恶痛绝。”
穆枭听完这话,想起身上这桩甩不掉的婚事,紧握缰绳,沉默良久。
无茗叹息,“你我也算同生共死一场,我便多说一句,万不可做舍本逐末,水中捞月之事!”
“苏府小姐贤良,又是将门之后,我觉得配与将军就很好!将军何苦为了一个九天之外的江湖女子,去伤害一个对你有情的女子呢?”
穆枭越听便越觉得沮丧,闷声回应道:“我知你好意,可人生苦短,我所求之人并非了无踪影,此刻近在眼前,你叫我如何不争?”
无茗见穆枭愁绪更甚,便不再多言,心底只恨无璧从中搅局,坏苏小姐婚事。
自后来无茗便与卷锋带着傻根在半路于穆将军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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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苏雅,她左肩之伤,若逢平常,不过将息养着半月便可恢复如初。
可偏偏伤她的箭矢构造精绝,箭头上刻有螺旋状的锋齿,那日拔箭之时,竟活生生扯下一块皮肉!
苏雅看着左肩凹陷之处,筋骨外露,只觉得触目惊心,那时战况紧张,便不好张扬。
每时每刻都在忍着,又连日动武,伤口久治不愈,日日渗血至今。
好巧不巧,却在城门口又与穆枭相遇。
“师姐?”
穆枭见无璧师姐面目煞白,目光转至她左肩,只见一圈又一圈深浅迭加的血迹,想来是伤口出血所致。
“我!”苏雅避之不及,急火攻心起了目眩之症,忽的歪了身子,踉跄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