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现?在她嘴角紧紧抿着,眼神一会坚定一会空洞,在场之人将她的情绪一一看清在眼里,她是?在逼着自己?不再?追问兄弟两人的下落。
因为她知道追问也没有任何?意义,要是?寻到了兄弟二?人的下落,掌门师伯何?至于缄默不言。
她再?问下去,也只是?给赵玄真、乃至在场所有人白白增加心理压力?罢了。每个人都处境艰难,何?必让他们难上加难。与其让他们面对自己?的咄咄逼人,不如退让一步,放过煎熬的彼此。
楚沅元实在是?懂事的过了头,即便是?如此情景,她仍旧勉强自己?深吸一口气,用?尽了所有力?气来掩埋自己?的情绪,沙哑道:“我知道了。”
在她后退的这一步之中,所有人都明白她放弃了什么?。
之后就是?紧急备战,天剑宗与各宗弟子不断加紧训练,妙手坊更是?灯火通明,一刻都没有歇息。
因为金灵纸鹤传来的讯息尤为重要,罹祸会假意从正面交锋,然?后亲自率领魔族最精锐的部队从回音谷绕后偷袭营地。
妙手坊就在这里,所有复灵丹都出自他们手,若是?妙手坊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提前洞悉了他们的动作,留有余裕来给南境众人做准备,宋祈年率领一队人就在回音谷附近勘察地形,以及一些破阵鼓摆放事宜准备。
破阵曲已经演练不下千百次,可?楚沅元却不敢掉以轻心,每日都勤加练习,彷佛只要有事情可?做,就能将所有伤心事抛之脑后。
直到洛棠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急促说道:“祈年哥哥去回音谷的时候发?生了地动,他体内力?量反噬,为了救人现?在被压在碎石堆里了,生死不知。”
楚沅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子一瞬空白无比,浑身血液变得冰凉,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就连心跳都放佛停跳了一拍。
她立刻起身,狂奔而去。
宋祈年上次强行融合巨兽残骸,身体本就没有好全,现?在力?量反噬,她不敢想?象宋祈年会经历什么?。
回音谷现?场宗门弟子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衣服上全是?沙土。
楚沅元找到事发?现?场,她内心恐惧不安,直接在碎石堆上徒手挖了起来,全然?忘记自己是个有灵力的修士。
“宋祈年...宋祈年...宋辞...”楚沅元失控大喊,声音里全是?害怕。
她没有流泪,只是?目光偏执地看着这一大堆碎石,她知道,宋祈年就在里面。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楚沅元喃喃自语,着了魔一般,无论多少人过来劝,她都没有理会。
她清癯的手腕一直在动作,手指被碎石划得鲜血淋淋也像感觉不到痛意一般,她挖的毫无章法,青绿的道袍上全是?泥沙污渍,狼狈至极。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直到现?在,她悲哀地发?现?,她伪装的坚强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心性坚韧之人。
从上战场以来,南境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她身上,她不敢懈怠,不能懈怠。睁眼的时候就是?厮杀忙碌疲惫乃至麻木的一天,闭眼的时候脑海里全是?同门惨死的身影。
她很累,可?是?她不敢显露出半分。她不敢埋怨,甚至不敢在秦久月逝去的时候多掉一滴眼泪。
她必须事事稳重、坚毅可?靠,这样南境所有人才会觉得希望尚存,才能全心投入战役之中,而不是?整日分心担忧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女?能否扛起大任。
说到底,大家都忘了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会伤心、会疲倦的普通人。
她也想?在累的时候,有人能够坐下来听她诉说自己?的委屈、痛苦,有人可?以依靠,有人能软语安慰几句,只要一两句就好。
她又不骄纵,是?一两句就能哄好的性子。
可?是?环顾四周,她的身边哪里还?有人呢,已经不剩什么?人了,能依靠的走了,还?有一些甚至还?需要依靠她。
唯剩一个宋祈年,偏生她最不敢靠近。
她的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楚不修、秦久月、楚子微楚子明接连离她而去的场景,这些沉重的情绪像一块大山压在她的心口,越来越重,她已经承受不住了。
她不想?再?看见自己?身边人一个个离去的样子,再?也受不了这样被动的等待了。
楚沅元十指磨破,滴滴嗒嗒流着血,她眼神空洞死寂,在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她摇着头,什么?虚名她都不想?要,什么?剑道天赋她都不要了。
她只想?做晴雨峰上被父母疼爱的女?儿,被哥哥们宠溺的妹妹,只想?和宋祈年简简单单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明明是?这么?简单的愿望,为什么?会这么?难以实现?呢。
战争和掠夺让他们家园破灭,流血和牺牲让他们生生别离。